刘妈妈走后,小院就只剩下谢琉璃主仆二人。
这小院位置很偏,庭院里都长了杂草。
屋子里也冷冰冰的,桌椅板凳老旧布满灰尘不说,连床被褥都没有。
李氏这是压根就没让人收拾,也是难为她能在那么多屋舍中挑出这么破败的一个院子。
“小姐,你的娘,为什么这样坏?”
虽然是谴责的话,但丫头的语气表情还是木然的,像个假人。
“我的父兄一样坏。”谢琉璃同样木然的说道,“素娥,你该吃饭了。”
叫素娥的丫头转脸看看这荒凉的院子道:“院子不能住人,我收拾完再吃饭。”
谢琉璃道:“让谢家的人收拾,这是他们应当做的。”
素娥僵硬的点点头:“那我先吃饭。”
她将背在身上的包袱解开。
叠放整齐的玄黑绣金凤的衣裙上赫然是成沓的银票和诸多金银细软,以及另一个小包袱。
拎起来还叮当响。
素娥将小包袱打开。
只见里面是一沓白纸黄符细香,银铃小锤等杂物,另有一尊小香炉以及几根手腕粗的白蜡烛。
素娥拿起玄黑绣金凤的衣裙撕下一块布料将它当抹布,仔仔细细将大堂正中间的一方桌案擦拭干净后,又将墙壁也擦的干干净净,然后拿出小锤子,在墙上钉了颗钉子。
最后把自己的手也擦干净,确保自己双手和身上没有一丝灰尘后,这才恭恭敬敬的用双手从包袱里托出一幅绸布打底的画像。
上面用各色丝线绣着后土娘娘的法像。
娘娘端坐在莲花上,手掐法诀,慈眉善目的仿佛在看她们。
谢琉璃净了手,亲手点上三炷香,双手合十拜了拜。
素娥也跟着拜了三拜,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一根手腕粗的白蜡烛,张开嘴,露出锯齿状的尖利牙齿一口咬下去。
春桃抱着衣裙过来,正看见这一幕。
眼中的鄙夷掩都掩不住:“哎呦,哪里来的傻子,竟抱着白蜡烛啃。
大小姐,咱府上可都是齐整的伶俐人,断没有傻成这样的,我劝您还是趁早发卖了吧,这样傻的丫头,冲撞了老爷夫人不打紧,要是在外面丢了谢府的脸,那大小姐你也是少不了一顿挂落吃的!”
素娥保持着啃蜡烛的姿势没有动,眼珠子极为缓慢的眨了下,像是在惊讶,这个人为什么见到她这幅鬼样子,非但不怕,竟还敢嘲讽她。
谢琉璃还是那个木然的声音:“你是谁?”
春桃身量不高,穿着件粉红色袄裙,模样还算端正,只那颧骨和眼角都在往上挑,看起来就不是好相与的。
她随意曲了下腿就当是行礼了:“奴婢叫春桃,是夫人派过来服侍你的,夫人说你穿的衣服不像样子,她给你找了一些旧衣服,要你立刻换上,这里面还有表小姐给你的呢,那可都是表小姐亲手挑选的,料子比你身上的不知道要好到哪里,你快换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