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谢橘年被宋云瑶叫进去的时候,她还是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可方才沈易北来过,与宋云瑶说要她处罚谢橘年都成,所以这个时候她的心情很是不错,处不处罚谢橘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可她要的就是沈易北的一个态度而已。
如今她已经晓得沈易北的意思了,嘴角含笑道:“橘年,之前侯爷不是说没有他的吩咐你哪儿都不能去吗?为何昨夜又出现在侯爷的书房旁边?你莫要与我说是真的去摘樱桃吧?”
方才在谢橘年来之前,她已经与知画说了还一会儿话了,她和知画都觉得这丫头没有这么简单,虽不知道谢橘年之前为何要拒绝了老祖宗将她抬为姨娘的意思,但这丫头没安好心是真的……
可宋云瑶想着自个儿是长宁侯府的主母,这温婉贤淑的模样总是要拿出来的。
谢橘年站在一旁,跪了一夜,膝盖已经没有知觉了,只道:“还请夫人明察,奴婢……奴婢真的是过去摘樱桃的啊……”
宋云瑶看了一旁的知画一眼,这知画已经冷声开口道:“摘樱桃?橘年,你将这长宁侯府上下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吗?哪里有人半夜去摘樱桃?我看你分明又是想去爬床吧?”
我……
谢橘年真的是有口难辩了,只道:“奴婢知道,如今说什么夫人都不会相信的,可之前奴婢已经与夫人承诺过,以后不会再和侯爷有半点纠葛,若是话有半个字是假的,便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着,她更是看向宋云瑶,轻声道:“若是夫人不相信大可以去打听打听奴婢昨儿一日吃的都是些什么,莫说荤腥了,连那半碗饭都是陈米,恨不得咽都咽不下去,原本这些话奴婢是不该对夫人说的,可若不将这些事儿道出来,夫人如何会相信奴婢?若每日都是那样的吃食,只怕不出三五天,奴婢就要饿死了。”
宋云瑶有些犹豫,好一会儿才道:“既然这般,那知画你下去查一查吧!”
当家主母总要公正才是!
知画应了一声也就下去了。
谢橘年偷偷屈了屈膝盖,不料却被宋云瑶给瞧见了,宋云瑶只含笑道:“坐吧!”
“这……”谢橘年有些不敢,不明白宋云瑶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奴婢还是站着吧!奴婢不累的!”
宋云瑶只端起茶盅小啜了一口茶水,缓缓道:“你怎么会不累了?侯爷没管过内院,有些事情不晓得分寸,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昨儿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在院子里跪了一夜,这膝盖哪里受得住?待会儿我再让知画去给你请个大夫来好好瞧瞧,莫要染上风寒了。”
“之前你被娘打了板子,病还没有好,身子本就弱,若是染上风寒,那就麻烦了。”
说着,她更是微微一笑道:“你也莫要推脱,你是老祖宗身边的人,从小在老祖宗身边长大,和老祖宗也是有些情分的,若你病了,我对老祖宗那边也不好交代了。”
老祖宗不大喜欢她这个孙媳妇,这在长宁侯府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当初为了沈易北的亲事,老祖宗和老夫人还闹得很是不快,当初老祖宗想求娶的是老祖宗娘家的侄孙女,那姑娘模样虽没有她出挑,性子也没有她温婉,可却是管家的一把好手,身子骨更是极好的。
她知道老祖宗在想什么,这老夫人已经是个拎不清的了,想娶个撑门面了,更重要的是,那姑娘身子骨很好,能够为子嗣单薄的长宁侯府开枝散叶。
可老夫人一心想求娶她为长宁侯夫人,她是阁老之女,父亲位高权重,可以在朝堂之上帮衬侯爷一二,可她在管家方面他确实是略有些逊色,毕竟从小娇养长大的姑娘,哪里会与那些个婆子丫鬟打交道,又怎么能镇得住下面的那些人?
如今,她这是在变着法子讨好老祖宗了,毕竟谢橘年的亲姐姐是老祖宗跟前的第一大红人。
谢橘年只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可是她回想了书中的描写,好像这女主的确是个白莲花,权衡了利弊之后,她才道:“多谢夫人。”
说着,她这才坐了下来,与其说是坐,可她并不敢一屁股全坐在太师椅上,只坐了三分之一,脊背绷得笔直,也是对宋云瑶的尊重。
宋云瑶看向她的目光微微有些变了,这橘年好像真的不是原来的橘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