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攸感受到对方情绪的变化,越发用力地搂紧了怀里的身体,像是要把人生生揉进胸腔里去似的。
尔朱荣的额头和鬓角早已粘湿一片,耳根和后颈也有细细的汗液汇成几股缓缓流下。元子攸眼看着一颗汗珠沿着颈侧滑落到肩膀,突然张嘴伸出舌尖,将它轻轻卷了起来。汗水入口便化开了,空留下一抹酸涩的苦味。
元子攸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开始舔舐起尔朱荣的肩膀。渐渐地,舔舐变成了吮吸,吮吸变成了啃咬。牙齿一旦陷入皮肤就再也不肯松开,随着身体的耸动一下一下撕扯着皮肉,没过多久嘴里就弥漫起一股子血腥味。
抽送仍在继续,元子攸在风浪中被冲撞成了一条无所依靠的小舟,不得不承受着狂风暴雨随波逐流。口中的血肉是黑暗中惟一可以凭靠和支撑的东西,以至于他死命叼紧了尔朱荣的肩膀就是不肯松口。
牙关由于用力过度有些酸痛和麻木,唾液控制不住地溢出了嘴角,元子攸慌忙吮吸了一口,浑沦咽下一嘴巴的血水。
与此同时身上的尔朱荣发出一声惊喘,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尖锐的疼痛像是带着电流,一直从肩头窜到尾椎,与的快感交织了,甜腻得叫人心悸。而他就在这双重快感的刺激之下瞬间到达了顶峰。
屋子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阵阵压抑而急促的喘息声。半晌,尔朱荣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手忙脚乱地挣脱开元子攸的钳制,起身去检查他身上有无留下痕迹。
一番摸索之后尔朱荣放下心来。软软地垂下两条手臂,他就着跪坐的姿势开始了短暂的失神,任那苏麻的快感侵蚀一般渗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等高潮的余韵完全退去之后,先前尚未消退干净的醉意却又重新骚动起来,夹杂着欲望发泄后的疲惫感席卷了他的头脑和身躯。腰背疲软地摇晃了两下,他脱力一般地委顿了身子,一头栽进元子攸的怀里。
男人修长结实的身躯很有些分量,这么冷不丁地砸下来差点没把元子攸压得灵魂出窍。等缓过一口气,他抽出胳膊轻轻地去推身上之人的肩膀:“尔朱大人?”
尔朱荣的一簇头发正巧落在他的半边脸上,尖细的发丝戳着他的嘴角和下巴,。伸出右手抚开那一簇恼人的头发,元子攸又接着道:“尔朱荣,你快活够了?”
没有回应。尔朱荣心满意足地枕着身下温热的肉体,早已沉沉睡去了。
元子攸沉默了一会儿,改用手指去拨弄尔朱荣背后的长发,将一缕发丝小心翼翼地缠绕在指尖上,然后又一圈一圈松开。
“真是不知羞耻……自家妹妹出嫁,当哥哥的却抢先上了妹夫的床。”
“当哥哥的”眼下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于是元子攸可以随心所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不明白……你哪怕只是对我有一点点的喜欢,就不应该逼着我成亲。但是你若当真看不起我,又为什么要与我做这种事?”
缓缓摸索着手掌下的皮肤,从脖颈到后腰,一寸一寸、慢条斯理。
“我不想娶那个女人,管她是你妹妹还是你姑姑!”说到这里元子攸有些激动地喘了起来——也可能是被压得胸闷的缘故。
“我真是喜欢你……喜欢死你了。可你怎么就这么讨人厌!”挣扎着抽出半个肩膀,他猛一翻身将尔朱荣压在身下,自言自语地又接着道:“好好对我,当我是个皇帝……我就这么点要求,不算过分吧?”
元子攸这人平日里很少正经说话,不是嬉皮笑脸就是神经兮兮。方才难得做了一番表白,还是掏心掏肺的,以至于听者尚未作出反应,说话的人自己就先被感动到了。
元子攸眨巴眨巴眼睛,几乎要落下泪来。这个时候屋外的长廊里忽然传来零零星星的脚步声,四面八方地混杂在一处而后又散开了。元子攸惊觉地坐直了身子,掀开床帘望向门外,正好听见有人高呼了一声“皇上!”
紧接着又有几个声音同时响起,拉长调子在长廊里回响了片刻又远去了——正是个在寻人的光景。
元子攸猜想大约是到了入洞房的时间,然而并不打算就这么现身。不动声色的放下床帘,他挪动一身僵硬的骨架,又慢慢趴回到尔朱荣身上。
“你的手下在找我呢,我一会儿就得去跟你妹妹睡觉……你开心了?”慢条斯理地抚弄着尔朱荣的上身,元子攸很寂寞地一个人自言自语。寂寞归寂寞,他倒并不指望对方能做出回应,因为自己的心思似乎没有被理解的可能。
“你的眼里只有权力,名声,和你的兵。我在哪里?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摸索着找到两人脱下的衣物,元子攸从中抽出了尔朱荣的亵裤。“找个女人来作践我……哼,就不怕你妹妹知道你干的丑事?”
抬起尔朱荣的一条腿套上裤管,元子攸又顺手摸了一把对方耷拉在腿间的东西:“你才不要脸……道貌岸然的东西!”
屋外的士兵寻不到人迟早会来向尔朱荣通报,可眼下两人的形象实在是有些见不得人。元子攸硬撑着一身酸痛僵直的骨头架子,拉拉扯扯了好一会儿才帮尔朱荣遮掩住一身的皮肉。弯腰整理好对方的内衣衣襟,他喘息着道:“我不愿意留一个不喜欢的人在身边。可是现在人已经来了,你说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