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中数刀,一只手臂被砍去,浑身都是鲜血。脸色苍白得厉害,显然已经濒临死亡。
可是他还没死,不知道是怎样的意志,让他在这种重伤的情况下,仍然苟延残喘着。
云梦泽将一颗丸药放进男人口中,帮男人处理伤口,又将男人带离。
男人是第二天清晨苏醒的,他被云梦泽带到一处林间小屋安置。
云梦泽原本在屋外的林间闭目凝神,感觉到男人醒来,这才回到小屋中。
男人在床上费力的挣扎,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看到云梦泽,这才停下动作,干涩地说,“你,是你救了我么?”
云梦泽淡淡点头:“我正好路过,见你还活着,便将你救起,你好好养伤。”云梦泽说完,走到床边将男人扶起来,又从百宝囊里拿出一些鲜花饼,递给男人。
“你先吃些饼子充饥,我去给你烧些水喝。”云梦泽说完,便往门外走。
男人赶紧说:“我叫月鸣,恩公高姓大名。”
云梦泽回头,淡淡的说,“我叫云梦泽。”
云梦泽救下月鸣不过是举手之劳,总不能看着月鸣死去。可月鸣却对云梦泽感恩非常,养好伤便请云梦泽到他家去做客。
“我原本在黎塘镇开一间酒馆,被征兵才上了战场,如今既然残废,去军营报个到,便能解甲归田。正好回家与妻儿团聚,云仙上救我一命,我十分想要报答。可云线上乃世外高人,所见所知远比我广博,根本不会有需要我的地方,不若就到我家酒馆尝尝我酿的竹叶青,也游玩一番。”月鸣说话做事非常得体懂礼,看起来完全不像个市井之徒。
云梦泽本来就是在到处寻找月长空,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地,既然月鸣邀请他去喝酒,他也便欣然应允。
黎塘镇坐落在南方水乡,有两条河流流过,风景秀美,物产丰富,并没有受到战火波及,倒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
月鸣开的酒馆叫月下酒馆,虽然不大,却十分雅致。
月鸣的妻子孔氏,俗名叫安娘。而月鸣的儿子,十分凑巧,竟然叫月长空。
月长空这年十二岁,英姿勃发少年郎,长得十分俊俏,只是顽劣调皮得不像话,让云梦泽十分头疼。
“月长空,把笔放下。那是画符咒用的,不能拿来写字。”云梦泽只是将符笔在桌子上放了一下,立刻就被送点心进来的月长空拿起来把玩。
月长空拿着符笔,凭空画了几笔,觉得没意思,就将符笔扔给云梦泽。没想到这几笔竟成了个符,掀起一道土墙,轰隆一声将屋顶拱破了。
安娘急急忙忙跑过来,拎着月长空的耳朵训斥,“臭小子,是不是你又乱动云仙上的东西。”
月长空哎呦呦的痛呼,推卸责任道,“我没有,我没有,是云仙上在用符笔画符。”
云梦泽见月长空的耳朵被扯得通红,竟有些心疼,开口说,“确实是我的错,实在抱歉。我出钱赔偿吧。”
“不不不,怎么能让恩公赔偿。等他爹回来,修葺一下就行。家里太过窄小,仙上不方便施展,实在是我们的不周。”安娘松开月长空,赶紧说。
“不,你家的酒很醇厚,是我贪杯,才多有叨扰。”云梦泽笑着说。
“仙上不嫌弃便好。若仙上喜欢,愿意一直叨扰下去,那就是我们的福气了。”安娘说完,将云梦泽请到旁边一间屋子里,又让月长空去倒茶拿点心。
云梦泽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他救下月鸣,换几日招待,不算占便宜。
安娘安排好月长空,又匆匆出去,往前面酒馆招待客人。
不一会儿,月长空便端着茶水点心过来,放在桌上。自己则瞪着一双圆滚滚的凤眼,盯着云梦泽看。
云梦泽早已习惯了月长空的纠缠,也不理会,只喝茶吃点心。
月长空见云梦泽不理自己,便凑上前,讨好的说,“仙上,你收我为徒好不好。”
云梦泽只是摇头。
月长空上前拉云梦泽袖子,撒娇的说,“为什么不好啊。仙上,我很聪明的,你教我仙术吧。”
云梦泽轻叹一声,柔声解释,“我有要事要办,没有时间教你。你若真的想学,我带你上天衍道宗,让我的师弟白浩清收你为徒,可好?”
这话云梦泽跟月长空说过几遍,可这臭小子居然不同意,理由更是奇怪……
“不,我就要跟着云仙上。你长得这么好看,我的跟着你,保护你,免得你被山贼抢走,当压寨夫人。”月长空说着,一脸的英勇。
云梦泽无奈的撇嘴,今天又是压寨夫人了,昨天还说他会被皇上选成妃子。小孩子的心思,真是奇怪。
月长空拉着云梦泽,一个劲儿的央求,无论如何,就是要拜云梦泽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