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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溪忙福了福身子,轻声说道:“奴有冤情要上诉,烦请两位大哥行个方便。”
妇人上诉,还是如此年轻的妇人,实为罕见。
可那衙役见倪溪神情认真,实在是不似作伪,他犹豫了下,说道:“小人无法做主,今日雷都头当值,此事需先禀明都头才可。”
“劳烦两位大哥。”
倪溪道了个谢后,便在衙门口等待。
过了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膀粗腰圆,紫棠色面皮,做都头打扮的男人来。
“你这妇人,可知衙门不允许胡闹!”那雷姓都头一上来便高声喝道。
倪溪柔柔行了一礼,“奴和阿爹两人被恶人欺辱,实无活路,望都头可怜奴父女两个。”
雷姓都头听了,问道:“你要状告的那恶人是谁?”
“奴要状告那郑大户。”她的声音干脆利落。
“可是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雷姓都头又问道。
倪溪掷地有声的回了个是,心里却在犯嘀咕,这雷都头说的这么详细莫非认识那郑屠?
没想到她这一回答,雷姓都头顿时变了脸色,下巴的那一扇圈胡须随着他的大声呵斥而颤动。
“那郑屠我识得,不是那为非作歹之人,你这妇人,如何在此胡言乱语,污蔑好人。”
郑屠怎么可能是好人,这不是在睁眼说瞎话吗?倪溪一惊,连忙抬头说道:“奴敢保证奴所说句句属实。”
雷姓都头却是不信,蛮横的指使两边衙役:“把这妇人叉下去,休让她再胡闹。”
衙役领命,只是念在倪溪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放柔了语气说道:“小娘子还是请回吧。”
倪溪现在是看出来了,这姓雷的都头就是在包庇那郑屠,突然想起先前有人给她说过,郑屠与县衙里的都头称兄道弟,想必就是这位雷都头了。
偏偏她就撞上了,心里不得不哀叹一声倒霉。
只是她又怎么能回去,一旦今日之事作罢,可想而知后面她们一家三口要面对郑屠多么厉害的报复。
“冤枉啊!”
倪溪决意不回去,眼见那姓雷的都头快要进去了,她索性心一横,高声叫道:“奴今日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都头若还是不信,奴便撞死在衙门口得了!好教那六月飞雪沉昭奴的冤情。”
说罢,便作势要便门口那根红漆柱子上撞去。
没想到这妇人如此烈性!
雷姓都头这下慌了,那郑屠是他的酒肉兄弟不错,可跟都头得位置一比,又算得了什么?他如果今日真让倪溪撞死在这里,知县问责起来,这都头的位置也别想做了。
他连忙让衙役拉紧了倪溪,放缓了语气劝道:“罢了,你这是做甚,我去禀了老爷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