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突了,对不住。他同她道歉。
神仙姐姐摇摇头。
她无声滑过脸颊的眼泪融入画中月,卷上浮现一缕浅淡云烟。
为何她要哭。
润玉其实不怕死,也不希望她为他太难过。
他说,姑娘,我能不能问一问你的名儿?
神仙姐姐仍是不开口。
沉默良久,到了他该启程的时候。润玉起身,神仙姐姐也跟着起身。
两人先后走到悠然阁外,夜色幽深,彼此相对无言。
润玉淡然一笑,同神仙姐姐说,第一回梦里见你,我还小,如今我竟比你高这样多。我总想着,那时的星星真好看,要是能和你好好地看一回就好了。
下辈子罢,我尽量来早些。他说。
公子留步。神仙姐姐喊住了他。
润玉回身。
请公子闭上眼睛。她说。
待他再睁眼时,深沉夜幕星光熠熠,似一帘无比温柔的雨。
难道她真是神仙。
神仙姐姐握过他的手,展开他手心,用指尖慢慢地往上写了一个字。
她将他的手指与那个字一同捏回掌心。
一短横,一小点,润玉在回忆她写的字。
只听得神仙姐姐怅然道,公子,这些事,你实在不必记。忘记了,于你于我,都是最好。
回过神时,润玉孤身一人站在星光下。他转身一看,悠然阁名牌旁的红灯笼瞩目。他很少饮酒,不知为何竟闲逛到此。
心中若有所失,好似十数年来的思虑与彷徨,转瞬成空,不知向何处寻,同谁追。
他捏了捏指尖,上方墨迹未干,好似才画过画。
润玉从折月楼来,走入邝露寝宫时掐了个蔽目诀。
她案前展开了一幅画。
凡人俗物,是她一直用仙术护着,才不至于在天宫化作粉尘。
他拾起来看。
月色温文,红衣美人起舞若惊鸿。
画工很是一般,想必连霄所作亦可远胜,为何她视若珍宝。
润玉蹙眉。
他将画放回原处。
往里走,掀起帘帐,邝露已经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