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精力有限,在某些领域过分投入,难免就会在别的领域有所疏忽。
拿王清月来说,在家里是齐修竹眼中进步神速的科举之才,到了女学又变成各位教导才艺的嬷嬷眼里的榆木疙瘩。
琴棋书画四艺,除了书法练出几分风骨,其他三样愣是没一个能拿得出手,偏科偏到北极去了!
每次嬷嬷敦促她让她多加练习,她总要说不是她不练,是实在没有天分。
因为听文化课的夫子常夸她勤勉好学,嬷嬷们也就信了,以后再看见她也只剩惋惜叹气。
实际上嘛,王清月单纯是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用她的话说——练琴废手,学棋废脑,画画废纸,又不是靠这些吃饭,了解个大概足够用。
关于这一点,家里人也没有强硬的逼迫她。
一来王家的几位大家长比较开明,很尊重孩子的意见;二来她私下里要学的东西已经不少,加上这些也怕她吃不消。
这就导致她在家的日子里光明正大荒废了四艺的课程。
“姑娘那是做什么呢?”晴明看着树荫下一摇一摆的躺椅,“往常这个时辰应该在练剑了才对。”
“姑娘星河剑法大成了。”晴空斜倚着红漆雕花柱,冷脸抱胸。
习武讲求根骨和悟性,王清月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练起来本就事半功倍,再加上她平日勤勉不辍,四年多的时间居然还真就把一套上等剑法练成了。
属实让作为武侍的晴空眼热。
“这么快?年初不是才练到第七重,这会儿就第九重了?”晴明也是一脸惊讶。
“可不是。”自家主子什么样他们焉能不知,除了白日他们看到的,夜里估计也没少下功夫,这样日复一日,可不就成了。
晴空心里除了艳羡还有几分佩服,能如王清月一般因为两个招式的衔接不够连贯,练习几十遍到力竭的武痴可不多,估计在整个大晋境内都少见,反正换成是他,他就做不到。
武痴嘛,哪个不是武功盖世?就算走火入魔了也是顶尖的魔头。
所以王清月有此成就才算正常。
“唉!”晴明轻叹一口气,“姑娘练琴要是能有习武十之一二的努力,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弹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可别,我觉得姑娘习武就挺好,练琴还是交给其他有天赋的人吧。”晴空嘴角抽搐,面瘫一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
怎么说呢,如果说王清月的星河剑法是月夜寒霜锐意逼人,那她的琴声就是钝刀锯木吱哇乱响。
别人还能躲远点儿避开这等音色攻击,但晴空作为一等贴身侍从避无可避,耳朵是实打实的遭罪。
“你们聊什么呢?”王清月注意到檐下两人叽叽咕咕,翻身趴在躺椅上问道。
“没什么,想着姑娘剑术练好了,咱们是不是也该找个时间庆祝庆祝。”遇到喜事,家里主子仆从总会出钱摆个小宴,置办些瓜果菜肴,一起玩笑。
“还是不了,家里兄弟姐妹都要上学,可没这闲工夫陪我。不如咱们三个出府去玩儿,这时节莲花开了,刚好去游船。”王清月心里畅快,自然也有心情去赏景。
“那我让人备车。”晴明连忙应下。
这段时间整日在院子里待着,猛然间像是回到了姑娘七岁之前,憋的人都蔫儿了。
“别备车了,咱们今天骑马过去吧,也方便。”说起骑马王清月完全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