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诀别
我怔怔的呆在原地不住的思索着那两个字的神秘含义,可终究是一筹莫展。
等我缓缓回过神来,萧二和小刀早已鸿飞冥冥,消失在这被月色笼罩的深夜里,唯有地上的那一圈磷粉微微隔绝了沉重的黑夜,将这荒村中的一隅默默照亮。而坐在这个圆圈中心的横肉脸拖着已经昏迷不醒的阿喜,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躺的舒服一些,可他的眼神一直锁定着我,似乎是在等我的决定。
我抬头看了看此时微微隐在云间的皎月,那一地的银辉瞬间隐去,荒野寂寂无声,黑暗漫卷来袭。我只能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夜已太深了,这时候回城太过危险,何况阿喜还在昏迷不醒,我和横肉脸刚刚经历了如此惊魂的一幕,心中也颇为不平静。
看来,今天只能在这荒村中勉强借宿一宿了。
我给了横肉脸一个确定的眼神,率先起身走出了这个微微明亮的光圈。横肉脸马上会意的将阿喜背起,快步跟上了我的脚步。
行走在破败的木屋间,无边无尽的黑暗笼罩,四野沉寂,只你能听到我和横肉脸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心中不由渐生一种疲惫的感觉,我只好打消了侦察一下这荒村情况的想法,向着离自己最近的一间小木屋里走去。
此刻,我只想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哪怕没有床,今晚体力和心力实在是有些透支了。
我推开那小屋的木门,一直老旧的吱呀声缓缓响起,一股**的气味扑面而来,我微微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满头大汗的横肉脸,咬了咬牙,踏入了这没有一丝光亮的旧屋之中。
我张开双手不断摸索着缓步向前,每一步都踏得异常谨慎,生怕黑暗中隐藏着什么恐怖的凶物。向前走了七小步,我就摸到了一个四方的木桌,看来这屋子并不算大,我在心中默默的盘算着。
伸手出腰间解下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拿出一根蜡烛,用火石打着,屋里也算终于有了一丝的光明。之所以没有带火机火柴之类的东西,是因为在野外有太多不可预知的意外会发现,只有最古老的火石才能给我最可靠的安全感。
我端起蜡烛,用那一点点微弱的光亮开始四处打量这小屋的情形。屋里的摆设和家具虽然很老旧,上面都积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可还是比我想象中好很多的。至少有一张上面还铺着被褥的土炕,炕下面的火炉里还有未燃尽的腐朽木头,上面依稀能看得出火烧过的焦黑。屋子中心有一张小方桌,两个木质的凳子,已经有些**了,似乎是什么虫子咬过的,上面有一些细小的坑洞。
屋里还有一面立柜,我缓缓的打开它,一只银灰色的老鼠尖叫着跑了出来,吓了我一大跳,随即我将蜡烛向前凑了凑,看了看柜里面的情形,那被褥和衣服一件件整齐的摆放着,似乎这户人家离开的真的很匆忙,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拿走,不止是衣柜里的衣服,桌上还有几个瓷盘,碗筷还没收,虽然里面空无一物,但还是能看得出,这户人家应该是刚想吃饭的时候,突然离开的。
难道真的像萧二说的那样,这个破落的荒村里真的发生过什么诡异的变故或者说灾难么?
我揉了揉微微酸胀的眉心,不想再想下去,回身将屋内的角角落落都照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才将蜡烛放在了方桌上,帮横肉脸一起将昏迷的阿喜扶到床上,我们两个一左一右将他护在中间,三个人挤在一团,和衣就睡了过去。
大家都太累了,很快鼾声就响了起来,破旧的木屋中,就只有一点烛火还在微微跳动着。
而在我们都看到的地方,方才我用磷光粉画在地上的光圈,正在缓缓被大地吸收着,那磷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了下去,似乎地下有着什么活物在缓慢吞吸着。随着磷光的消失,黑夜终于完全淹没了这荒村。
一缕夜风吹过,连那摇晃的烛光也寂灭了。
阳光缓缓穿过破烂的木窗斜进屋里,我抬手微微挡了挡正照在我眼睛上的阳光,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意识茫然中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看了看身边的人,摸了摸随身的物品。确定一切正常之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推了推睡在最里面的横肉脸,把他也叫醒。
还好,这一夜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我心里庆幸道。显然是没有意识到这片荒村的诡异之处。
“横肉脸,阿喜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一会给他重新包扎一下,你要马上带着他回到城里,去找个医院给他治疗一下。”我和横肉脸坐在桌前,把昨天准备的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摆在桌上,看着横肉脸满脸的疑惑,我缓缓开口。
横肉脸茫然的点了点头,仿佛还没睡醒一般,却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反问道:“那你呢?”
“我准备去探一探离这里很近的那个乱葬岗。”我语气凝重的说道,并把昨夜萧二关于乱葬岗和那指骨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其他的却默默隐瞒了下来。
横肉脸听后就陷入了沉思,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对着他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他这才尴尬的一笑,可眉宇间的那抹忧虑依旧浓浓不散。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飞快的将阿喜腹部的纱布和绷带更换了一下,收拾了几件我需要用到的东西装了起来,将剩下的都留给了横肉脸。
我和他们在荒村的边缘分开,临走时,横肉脸背着脸色苍白的阿喜,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眼神中有浓浓的担心,我却是微微一笑,转身离去,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横肉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显然若不是阿喜的伤已容不得再拖下去,他是肯定要跟着我一起去的。
我们背对着背越走越远,我也不知道就是这样一次简单的分离,却会是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