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则是好话不说二遍。
长孙愉愉知道他的臭脾气,话绝对不肯说多半句,否则就好似亏大了一般,吝啬之极。
“不错不错,没想到陆修撰你雕刻功夫也出类拔萃。“长孙愉愉又认真地赞叹了一句,然后满眼真诚地看向陆行。
一般人都应该懂她的意思吧?长孙愉愉其实不是那么眼皮子浅的人,也不会跟人要东西,主要是这砚台的确得她喜欢。
话说了两遍,陆行却是一点儿反应没有。
长孙愉愉心想,个书呆子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但凡能被她华宁县主看上的东西,其主很快就能名声广播好么?今后他陆九就能跻身制砚一道上的大师之列了,晓得这重要性不?
奈何陆行装傻,长孙愉愉虽然感兴趣却还是逼着眼睛挪了开去,结果就看到了躺在旁边的碧玉纸镇。
寻常纸镇差不多都是四四方方的,即便是雕刻也是寻常人物山水,但这枚纸镇却是一柄近一尺长的伏羲式样的古琴形,长孙愉愉摸过的名琴可太多了,她自然看得出雕这纸镇的人对制琴一定大为熟悉,琴的头、项、肩、腰、尾、足以及琴面弧度和龙池凤沼都是按照真琴的比例所制,看着非常协调。
长孙愉愉又忍不住地拿到手里把玩,这琴形纸镇甚至还绷了琴弦,她试着用手指轻轻拨了拨,琴音清悦,竟然真可以弹奏。
长孙愉愉完全克制不住地又拨弄了起来,轻轻咳嗽一声道:“你这纸镇也挺别致的哈。”
陆行又从长孙愉愉手里将纸镇取了下来放好,“县主该回了。”
德性!
吝啬鬼!
书呆子!
臭穷酸!
“这纸镇不会也是你自己制的吧?”长孙愉愉问。
“这些寻常物件都是下官自己得闲时自制的。”陆行道。
长孙愉愉点点头,看来穷酸也有好处,买不到好东西就自己做,把手倒是练得挺灵巧的。长孙愉愉看了看陆行,又看了看那柄纸镇,感觉自己这暗示还是挺明显了,她都有些脸红了。
却不知陆行是个真木头还是假不知,竟然是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以长孙愉愉的身份当然也不能厚着脸皮问人要,只能悻悻然地走了。臭男人用过的东西她其实也没多想要,哼!
哼!
虽然是跺着脚走的,但次日长孙愉愉还是候着陆行差不多要从翰林院回来的时候就到了陆家。
因为今日就要正式开始修复了,她实在太好奇。
但陆行可没有让长孙愉愉旁观的意思,见着她时还蹙了蹙眉头,“县主怎么又来了?”语气颇为嫌弃。
长孙愉愉其实也知道自己是来得太频繁了,“你别误会,我是来看你修复画的,我怕你给我弄得更糟糕。”她这小下巴抬得高高的,是被陆行伤着自尊了,所以才如此说话,可一看陆行有撂挑子的趋势,又赶紧道:“不过你也别担心,就是弄糟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还是赶紧动手吧。”
陆行看了长孙愉愉良久,直到她自己不自在起来,这才道:“下官要修复这幅画必须沉心静气,人太多不利于我静心。”
长孙愉愉转头看了看跟着自己进来的莲果等人,“你们都去外面等吧。”
书房门和窗都是大大地打开的,倒是也不虑什么孤男寡女,毕竟这院子就那么点儿大,但凡有个动静儿,外头的人什么都能瞧见。
只是陆行还是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