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差点甩在卫浅溪的脸上。
她的神情淡然地捡起账本,翻了几页,最后抬头:“上面的几笔大数目的账,我并不知道。”
杨氏厉声道:“你不知道?这两年来账本一直是你在管,你说你不知道?”
卫浅溪这次没像以前那样什么都顺着她这个婆婆说,而是道:“每一笔账目婆婆你都过目了。”
杨氏气得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是想说我监守自盗吗?”
卫浅溪语气平淡:“儿媳不敢,儿媳只是想说,动用的每一笔数目,都曾向您请示过,请问您可看到过这几笔大数目?”
杨氏语结,气得呼呼连喘。
尹丹月在一旁帮着她顺气,一边劝道:“大嫂,你要是用钱,咱们一家人,明说便是,何必……”
“与你有什么关系?”卫浅溪一改以前处处忍让的风格,一句话堵住了她。
陆光仪此时不但不帮她说话,见她见一个顶一个,反而跟着其他人质问她起来。
“娘让你管着家中的内务和铺子是信任你,你就这般回报她的信任的?你若是用钱,自己的嫁妆就在那里,凭什么偷挪端靖侯府的钱?”
若是以前,卫浅溪听到这席话,指不定要伤心成什么样子,但此时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平时你与同僚应酬,与上官人情往来的礼物,以及偷偷送给青楼女子的那些珠宝金翠皆出自我的嫁妆。哦,对了,现在你头上戴的那个要价值三百五十两的翡翠玉冠也是我嫁妆中的东西。”
她默默从中怀中也拿出两本账目:“这两本账本有一本是自从我管家以来所有的账目明细,一本是我嫁进来的嫁妆明细,如果各位长辈不信,可以去玲园的小库中一一清对,看看有没有多出来的。”
整个端靖侯府的正厅一片安静。
陆光仪整张脸都成了调色板,看得苏辛夷差点笑起来。
原本她还担心卫浅溪心伤还未愈,战斗力不行,而她一个外人,对于这种家事根本什么也帮不上。
结果卫浅溪只要清醒过来,直接从战五渣冲上王者级别。
这时,老太君的冷笑声打断了厅内的静默。
“哼,作个账本谁都会,你说别人的是假的,难道你不会作假?”
卫浅溪:“侯府不是一间铺子,老夫人可以让其他铺子的账房过来跟我的账本对账,如果其他的全都对上了,只有绣品铺子有问题,您说是谁的问题?”
尹丹月这时在一旁假笑道:“大嫂,可是平时你一般只管着绣品铺子,其他的又不怎么管。”
苏辛夷此时就站在老太君身后,听到她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忍不住趴在老太君耳边说道:“姨姥姥,把所有铺子的掌柜和账房找来也不是坏事,正好看看咱们铺子哪些赚钱,哪些不赚钱,又有哪些铺子的奴才光拿钱,不干活。要是有一间对不上,她不就没话说了嘛。”
她故意用眼睛斜了卫浅溪一眼,好像是在故意坑她似的。
但尹丹月听到她的话后,刚才还笑得得意的神情变得别扭起来:“表妹,这是侯府的事,你不懂。”
意思是,没你说话的份。
苏辛夷清媚的小脸瞬间委屈地快要哭了出来,低着头,小声说:“二表嫂说的是,是辛夷不知轻重,多管闲事,辛夷错了。”
说完,头压得低低的,若是离得近,还能听到了一声小小的,似在努力憋着的饮泣声。
“谁说辛夷不能参与侯府的事了?老身说她有,她就有。”老太君一记眼刀斜到了尹丹月身上。
尹丹月恨恨地咬了下唇,心中暗骂一声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