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从旁却有一戟横插过来,从他的手中劫走了锦囊。众人一惊,正怕是草原人从他们手里拿走了永安侯交给他们的关键物品,却见到来人推高了面罩,露出了他们熟悉的面孔。从风珉这里拿走锦囊的不是旁人,正是萧应离。“殿下——”风珉一惊,看着那落入他手中的锦囊,而萧应离的目光也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尽管战场中双方还在交战,但是这后方的一块却是难得的安静。看过了风珉的脸,想到先前的数次异变全都在他们到来之后就停下,自己身在战场中也没有察觉到多少变化,若不是方才常衍注意到了这边,他甚至发现不了。萧应离道:“我来。”风珉一惊:“殿下不可!”他身旁那些亲卫也立刻道:“元帅不可!”这个锦囊就算是看着他们将军用,他们都想从他手上夺下来,更何况是他们的元帅亲自来用?然而厉王却不似风珉会听他们的话,他直接探手进去,从这枚沾染上了风珉的血的锦囊中取出了一张符纸。风珉的亲卫看着原本在他们手中没有一人能够取出东西的锦囊,到了厉王殿下的手里轻而易举就被取出了一张符纸,而且在厉王殿下的手中无风自燃,只是瞬间就仿佛有一座静默的力场降临在了这个战场上,将那自战场边缘而起的飓风消融了。飓风消融的瞬间,他们脚下的地面又波动起来。城墙上,被风刮得脸颊生疼,按着自己的头盔、生怕被吹走的龙盘城守将才察觉到风暴的消停,就又感到了地动,下意识地滑坐了下来,在城墙背后看着这诡变的战场。然而这一次,那从边缘而起的地动同样被那座静默的力场挡在了外面,龙盘城的守将不由地站直了身体,惊叹地看着没有办法向前推进的地动,仿佛看到一条无色的真龙盘踞在了自己镇守的这座城池之外,将四面八方的一切都镇住,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厉王看着这一幕,见到在恢复平静之后,龙盘军也好,还是他们带来的凤临军也好,都迅速趁着这份安静反扑向了面前的草原铁骑,而他也将这枚锦囊收入了怀中,对风珉道:“锦囊我带走了,由我来用。”随后又对风珉的亲卫道,“留在这里,守好你们将军。”说完拔起地上的长戟,再次回到了战场中。可能是心理作用,风珉在脱离了锦囊之后,逐渐就从这种虚弱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时间短暂,他只不过才恢复了一点精气神,而战局的发展却是瞬息万变,取走了锦囊的厉王所带的凤临军超乎想象的勇猛。原本在风珉手中的时候只能发挥出镇压应对作用的锦囊,到了厉王手中就变成了难以想象的大杀器。凤临军联合了缓过劲来的龙盘君,一举反攻,在厉王不断抽出的符箓下随他向着被道术压制的草原铁骑发起冲杀。原本这两支军队跟草原铁骑不管在人数还是素质上都在伯仲之间,而在去除了道术的影响,甚至反过来还能够在草原铁骑身上施加压力的情况下,先前两支未能联合的军队很快聚合到了一起,在厉王这个统帅的带领下彻底将这支草原铁骑打溃了。
站在城墙上的张继威看着下方这一幕,见到原本来势汹汹,仿佛要将龙盘城碾压成灰的草原铁骑在厉王带来的凤临军跟龙盘军的联合下被打溃,之后追击收押败兵的流程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模式中,不由地大松一口气。“还好还好,还好厉王殿下及时赶到,只怕就算是大将军亲自来,也做不到现在这样……”他缓过神来,便想起自己先前一直龟缩在城墙上实在是太过不堪,连忙想要补救,立刻叫道,“快!快开城门!去迎接厉王殿下进来!”然而城门开启,他骑上马出来之后,却没跟厉王对上话。在追击了那些残部回来,全部交给龙盘军俘虏之后,萧应离就带着手下的这支军队立刻离开了这里,前往下一城。他有一种感觉,有怀中的这枚锦囊在手,就算是面对再奇诡的草原铁骑,他们都能够拿下。而且眼下最好是能趁势拿下多少就拿下多少,否则之后不知又会有何等的变化。“驾!”恢复过来的风珉也带着自己的亲卫追了上去。见到厉王刚才用了那么多张符,一张接一张,不停歇的从锦囊里抽出来,仿佛对他完全没有影响,丝毫不加以节制,他便明白为什么松意是把锦囊交给自己,而不是直接交给厉王殿下。所以他得赶紧追上去,要想办法把锦囊从厉王殿下手中拿回来才行。在这支大军从龙盘城离开、前往下一城的时候,在雪山之上,与师兄容镜和小师叔联手跟道人相斗的陈松意感觉到了从萧应离那里不断消耗的气运。她留给风珉的锦囊此刻想必是不在他的手上了,而是转移到了厉王手中。陈松意眼前浮现出了那支军队从龙盘城外离开的画面,否则她想不到原因,为什么他那边的气运消耗会如此得厉害?厉王已经向草原铁骑发起了真正的反击?而她再次看向了棋盘。头顶虚拟的棋盘上,白子发出的光芒比过往的每一瞬都要耀眼,坐在棋盘另一端的老人指尖凝出了一枚新的棋子,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正一寸一寸地将这枚棋子按向棋盘,手上落下的每一寸仿佛都有万钧巨力在和他相抗,生出的狂风自棋盘上而起,将他的须发和身上衣袍都吹得向后飞去。然而那坐在黄土堆积成的高山上的老人已经凝神于这一子,手指虽然落下得慢,但一往无前,指尖没有丝毫颤抖,看着手中越发凝实的棋子,向着棋盘上的乱局落去。而棋盘上的白子也在同这枚置于他手上的棋子呼应着,在那耀眼的白光中,陈松意于棋盘上看到的仿佛不再是道道横竖,而变成了中原大地,棋盘上的棋子也不再是死物,而变成了一个个人。她在棋盘上看到了无数的人:有在西南之地,在雷电风雨中与西南之民交战的谢长卿,他手中长剑映出凛凛寒光,剑尖一抖,上面鲜红的血滴就甩飞了出去,落在地面的水洼中迅速扩散。在漫过岸堤的江水中,连头上的斗笠都被吹跑、浑身湿透的纪东流,在上游突然增大的洪水前没有丝毫退让,身先士卒地带着衙差不断加高加固着堤坝。而在原本只由人组成的防护决堤的队伍中,此刻又多出了数台高大的机关,在暴雨中沉默地搬运着装在袋中的石块土块,以比人力更快的速度垒高了河堤。而在更深远的黑暗中,聚集来了更多的人。不管是青壮还是老弱妇孺,全都搬动着自己力所能及的土石,要以他们的力量来堵上这即将决堤的洪水。在燃烧的山林中,在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