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里,温菱逆风行走。
记忆被风吹散,她似乎记起有一次回家,遇到裴琳和欧志铭争执。他们吵架已经不是新鲜事,只是这次涉及了她。
温菱滞了滞脚步,站在门后听。
欧志铭刚喝过一轮酒,语气没多好:"难得今天见到了邵家人,你知道他们对我说什么了吗?说我教了一个好女儿。"
他又低声骂骂咧咧几句,说的都不太好听。裴琳不服输道:“他们本来就看不起你,和菱菱有什么关系?"
圈子里有不同的氛围,有人仗着机遇成了暴发户,却是名不正言不顺,在圈子里遭受排挤,那摆不上台面的赚钱段位被家里有几分底蕴的圈子旧人所不齿。
如果说欧志铭是前者,那么邵家人就是后者。
邵家人一句话乃至一个表情,都能影响到整个圈子的人心动向。
“要不是你教出了一个好女儿,我会被邵家人奚落?”欧志铭恶狠狠道,"让温菱离姓邵的人远一点。"
裴琳自然不肯:"那是菱菱的事,我不能替她做决定。"
欧志铭裂开嘴笑了,说得很难听:“行啊你,你裴琳自己贪慕虚荣,教出来的女儿也跟着你贪慕虚荣,你傍上我改变了阶层,现在胃口更大了,竟然肖想攀上邵家了……"
酒后吐真言,欧志铭说完后就睡死了。裴琳怒火中烧,在那儿兀自生闷气,气了一晚上。
温菱震住了,在那个瞬间,她才发现自己和裴琳互相都给对方带去了什么。
尽管她很不想承认,但她是裴琳养育出来的,她有什么不好,别人就会指责裴琳没把女儿养好。而裴琳有什么不好呢,别人更会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再想深一层,裴琳和欧志铭都不是冲动的人,欧志铭或许是利用酒意发挥,但裴琳,留个缝隙让她听见,绝对不是不小心。
温菱苦苦思索了一个晚上。
在那夜,她踽踽独行,做了一个仓促而慎重的决定,她不能再跟着邵南泽走下去了。邵家连欧志铭这种暴发户都瞧不起,遑论她这种身无长物的继女了。他们总有一天要分手的。与其这样,不如由自己来开口。
年轻时总是义无反顾,觉得分
开或许没什么。到现在才发觉,因为欧志铭酒后吐真言,和自己喜欢的人分道扬镳,其实是一个不算正确的决定。
想到这里的时候,温菱捏在手心的手机震了震,她低头看,不是微信的。她还没把邵南泽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他发了短信过来。【温律师迷路了吗?】还真是他的风格,温菱失笑,想了想又拐进去旁边的小商店买了水果,准备拎回去。
等温菱又回到病房,邵南泽正坐在病床上回信息,不过休了两天,工作没停过。
手机一直不停的在震动,有新的电话和信息进来,可都不是他心底想看见的名字,他淡淡划过屏幕,闲适懒散地靠在床边,继续等她的消息。
温菱忽而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
那是高中时候,他隐没在楼梯的阴影里,外面薄薄的天光打在他凌厉的下颚骨上,整个人散发着冷冽气质,像笼着一层薄而淡的冷雾。
那个时候她就奇怪,为什么有的人能够在阴沉沉的天里,兀自散发着光。那是他所独有的光。
大学时一次次的迂回和徘徊,也是不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是一件小概率事件,可却让她给碰上了。
邵南泽像是察觉到外头注视的目光,偏过头看了下,只稍稍瞥过眼,嘴角的弧度渐深。
温菱拎着水果和豆浆油条,浓厚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她把吃的放在小桌上,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有伤口是不是不能吃炸的?"
应该买包子才对的,不过看了下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她发觉邵南泽这儿什么也不缺。
"没事。"
见她低头,碎发挡住侧脸。邵南泽伸手,把她的头发捋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瘦削的蝴蝶骨。
他的眼风落在她清瘦的肩膀上,目光渐沉:"……怎么还是这么瘦。"他的半只手臂就能环过她的腰。
心里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男人扇骨一般的掌型穿过她的腰身,把她勾到身侧,低声:“中午在这陪我吃,别走了,嗯?”声音低醇,有点像哄着的口吻,这样的语调让人难以拒绝,温菱只能拉着旁边的凳子坐下来。
桌子很小,两人靠在一起。邵南泽递了勺子给她:“先喝口汤。”温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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