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还来不及点头,小莲灯已经开了口:“是陆征的人!”
温白:“……”
温白不知道它是怎么想的,大概是在它的认知中,陆征的名字比东岳阴司更好用。
画灵沉默半晌:“你既是阴司的人,那能让我见见先生吗?”
在它开口的一瞬间,温白就知晓了它口中的“先生”是谁。
“破庐先生?”
画灵忙“嗯”了一声。
温白有些不太忍心开口,只好委婉说:“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画灵久久没说话。
再开口时,语气明显低落了很多:“我知道。”
它慢慢落在地上,看起来小了一圈。
“我就是想见见先生,那些人把我偷走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
温白:“偷走?”
画灵:“嗯。”
“那些人嘴上说着不喜欢先生的画,说先生画得不好,却趁先生睡着的时候,把我偷走了。”
温白皱了皱眉:“不是破庐先生仙逝后,画才失踪的吗?”
画灵立刻反驳:“当然不是,先生最喜欢我了,如果是这样,肯定会带着我一起陪葬的。”
那语气,就好像没一起被带进棺,对它来说是一件莫大的憾事。
温白开始怀疑记载的真实性。
“最可恶的是,还在我身上画画!”画灵龇了龇牙。
温白试图去理解画灵这话的意思:“你是说,这幅牵牛图上,有些地方并不是破庐先生的亲笔?”
画灵闷闷“嗯”了一声。
温白:“……”
“是不是哪里出错了?”温白现在已经不单单是怀疑文史记载的真实性,甚至开始怀疑画作本身的真实性。
因为现今这幅《稚子牵牛图》上,除了牧童、黄牛和寥寥几笔的远山背景、田埂小道之外,就是大片留白,没有其他东西。
不重墨的背景是朱浮一贯的画风,牧童、黄牛就更不用说了,光看这幅画的命名就知道画技之高,也不是他人可以随意模仿的。
“那是因为其他的东西都被我吞了!”画灵愤愤道。
温白:“……吞了?”
“他们以为先生当时作画的时候,是没有落款的,所以那人在偷走画的第一时间,就想着在上头落上自己的款,好把画作占为己有。”
因为太惊讶,温白凭空呛了下:“这幅画破庐先生落了款?”
古往今来,学者对这幅《稚子牵牛图》作了成千上百篇研究,可从未有人说过,这幅画是落了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