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学刚毕业就去了澳洲,断层的这几年,国内的朋友几乎已经没了联系,只剩个那时打工认识的庄安志,家里在北京世代经商,早她一年回国继承家业。
庄安志穿得很正式,全套西装加鳄鱼皮鞋,点餐时故意风骚露出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腕表。
上餐以后,他优雅执起刀叉,同时嫌弃杨果道:“你看看跟哥出来穿的什么,丢面儿。”
“我刚回国,你以为我想吃西餐?还不是为了你。”杨果无所谓地把休闲卫衣的衣袖往上捞,看那架势就差再套一条防止溅油的围裙了。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丢面儿也不丢你的。”她说。
两人秉持在澳洲时的和谐相处方式,一顿饭吃得你来我往,结束后杨果付账,卡里瞬间失去四位数。
出了餐厅,她再次恨恨对着庄安志锃亮的皮鞋一踩,后者求饶地掏出一盒上好的卷烟,试图讨好。
杨果摆手,从卫衣兜里掏出金桥。
庄安志惊呆了,“我说果儿,抽惯了卷烟,这你也下得去嘴?”
“你懂个屁。”杨果嘴里叼着烟,刚打算点着,余光看见墙面上贴着禁止吸烟的标志,啧了声,抽出烟捏在手里。
庄安志注意到她直接将手里的那支给揉烂了,说:“送你回去,车上抽吧。”
因为只有前座的座位中间有烟灰缸,杨果坐进了副驾驶。
“怎么着?”车窗关着不透风,庄安志在烟雾缭绕间眯起眼睛,说:“不爱抽还买这个干嘛?”
“谁说我不爱抽了?”杨果顶嘴道。
庄安志嗤道:“别想懵哥,你多节约的人。”
其实杨果也不是节约,她向来在想花钱、该花钱的时候绝不心疼,但总是把钱都花在点子上。澳洲烟草税高得吓人,且涨速也没停下过,到她快回国的时候,已经到了买一包都能顶国内一条的程度了。
作为暂时不存在戒烟想法的烟民,庄安志只记得杨果曾经对每个月省下打工钱买来的烟草格外珍惜,掉地上都能重新捡起来叼嘴里。
杨果没说话,喷出的烟雾挡住车窗,从附近学校涌出许多回家午休的小孩。
庄安志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抽这个?”
“谁?”杨果眯着眼睛笑。
“装什么呢,让你回国的那个人啊。”庄安志向来心直口快,丝毫不顾忌两人共同熬夜端盘子的患难之情,一开口就戳到杨果心窝。
杨果说:“你别管。”
庄安志眉头一皱,敏感察觉到,小老妹儿的情感航线将要扬起风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