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郊外,黄沙漫天,狂风呼啸。
“大哥,我们都追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看到董卓老贼的身影?”曹仁一脸焦急地问道。
曹操勒住马缰,放眼望去,只见前方一片荒芜,毫无人烟。他皱了皱眉,沉声道:“子孝莫急,我猜董卓老儿必在前方。他带着天子仪驾,还有文武百官,必然走不了太快。只要我们过了荥阳,便会追到董卓了。”
曹操面色白皙,略显虚弱,但眼神坚定,透露出一股坚毅之气。他年纪约摸四十左右,身材并不高大,但却给人一种沉稳有力的感觉。而询问他的人,则是他的堂弟曹仁,字子孝。
且说此前,董卓在虎牢关被联军击败后,率领残部退守洛阳。然而,他深知洛阳难以固守,于是决定挟持天子西行,迁往长安。这一举动让关东诸侯们大为震惊,他们原本以为可以一举消灭董卓,夺回汉室政权,却没想到董卓竟然如此果断地放弃了洛阳。
在得知董卓西迁的消息后,曹操力排众议,极力劝说盟主袁绍乘胜追击,抢夺天子。然而,正如贾诩所预料的那样,各路诸侯心怀鬼胎,相互猜忌掣肘,没有一个人愿意冒险追击。袁绍更是以粮草不足和董卓尚有数万残兵为借口,拒绝了曹操的提议。而实际上,袁绍是在担心自己的军队会在追击过程中遭受损失,从而削弱自己的实力。
曹操对袁绍的自私和懦弱感到十分失望,但他并没有放弃。之后曹操又数次建议袁绍出兵,无果之后,曹操决定和孙坚展开合作共击董卓,两人商议后,约定由曹操率领部队追击董卓的败军,并迎接天子归来。而孙坚则直接奔赴洛阳,以完成“谁先进入洛阳,谁就是骠骑大将军”的诸侯之约。孙坚为了独占这份功劳,慷慨地将自己麾下的三千轻骑借给了曹操。再加上曹操原有的六千骑兵,总共大约有一万多轻骑,他们日夜兼程,紧紧追击着董卓。
此时的荥阳城因为天子向西迁徙路过,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贼人们趁机作乱,洗劫抢掠,导致百姓流离失所。许多百姓得知天子战败逃亡后,急于出城避难,但由于相互拥挤践踏,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曹操勒住马匹停在城门外,望着荥阳城敞开的大门以及四处奔逃、死伤遍地的悲惨景象,不禁感叹不已。
“大哥,荥阳这样的重要城池,董卓为什么弃而不守呢?恐怕城内设有埋伏吧。”曹仁担忧地说道。
“兄弟你看,荥阳城门大开,一览无余啊!城内到处都是熊熊烈火,浓烟滚滚。更糟糕的是,还有一些贼人趁着混乱趁火打劫,百姓们惊慌失措,互相践踏,场面一片混乱。如果城中真有军队埋伏,他们怎么会坐视这种乱象不管呢?兵法有云:军贵有法,军容严整才能战无不胜。如今荥阳城这等乱象,显然城中并无藏有伏兵。兵贵神速,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必须迅速通过荥阳城,以免夜长梦多。我估计那董贼必定就在前方不远处。”
“好!一切依大哥所言!”曹操话音刚落,曹仁便率先扬起马鞭,率领着所部精锐骑兵,风驰电掣般地朝着荥阳城门疾驰而去。
没过多久,曹操的先头部队就已经顺利通过了荥阳城。果然如曹操所预料的那样,他们没有遭遇任何阻挡和伏兵。那些放火的贼人一看到有大批兵马通过,吓得立刻四处逃窜,纷纷躲藏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然而令曹操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大哥!!”随着这声惊呼响起,曹操与曹仁胯下坐骑发出一阵悲鸣,随后轰然倒地,二人也随之滚落马背。待曹操定睛观瞧时,才发现自己双手已被铁蒺藜扎得鲜血淋漓,而眼前则布满了绊马索以及深坑陷阱。
“不好!有伏兵!速速撤退!!”曹操嘶声喊道。
可惜此刻察觉伏兵已然太迟。只见荥阳城内外城门同时紧闭,曹操所率部众眨眼间便被分割成三块,而城墙之上更是高高竖起一面绣着“吕”字的大旗。
“放箭!!给老子射死他们!!”伴随着一声怒喝,无数箭矢仿若密集的雨点般朝曹操被隔断的三部倾泻而来。一时间,哀嚎之声响彻天地,不断有骑兵中箭落马。落马的曹军士卒本欲稍作喘息之时,却见荥阳城中屋舍之间突然冲出大量士兵。仔细端详,这些人竟然就是那之前四散奔逃、放火烧城的贼人。此刻这些贼人眼中毫无惧色,唯有满脸的凶狠嗜杀之意,以及那闪烁着血光的双眸。
经过一刻钟惊心动魄、生死相搏的浴血奋战之后,曹仁手中那柄曾经闪烁着寒光的战刀,此刻已经变得钝拙不堪,刀刃卷曲得不成样子。他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浸透,甚至已经分辨不出哪些是自己的血,哪些又是敌人溅洒在他身上的。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从右大腿和左腹部同时袭来,让他几乎无法忍受。他咬紧牙关,用牙齿撕下一块沾满浓稠血液的衣襟,匆匆忙忙地将大腿处的伤口做了个简单包扎,以保证自己还能勉强行走;然而对于左腹那道狰狞可怕的伤口,他却无能为力——伤口实在太大,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肠子似乎正源源不断地向外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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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仁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在混乱的人群中艰难地挪动着身躯。此时此刻,支撑他继续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找到他的大哥——那位自小就待他如亲生弟弟一般的曹操。
“大哥!大哥!”曹仁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这两个字里。他的目光惶恐而急切,四下扫视,试图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吱!。。。。。。当!"伴随着刺耳的声音,荥阳的四座城门突然间再次同时敞开。曹仁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了就在自己东南方向不远处的曹操。此刻的曹操已是满身鲜血,伤痕累累,眼神中透露出绝望与死寂,但他依然毫不退缩,正在与身旁的敌军浴血奋战。
曹仁强忍着身体的疲惫,艰难地牵起身边一匹失去主人的战马,摇摇晃晃地朝着曹操走去。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和自己的大哥一同骑马杀出重围!
正当曹仁奋力前行时,只听得一声怒吼响彻云霄:"西凉儿郎们,随老子冲!杀光他们!"紧接着,一队西凉铁骑如旋风般从荥阳城门口疾驰而入,其势锐不可当,所过之处无人能敌,转眼间便就将曹军杀得人仰马翻。
这支西凉军队为首的将领更是引人注目。只见他身跨赤兔宝马,手握方天画戟,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威风凛凛,赫然便是吕布,吕奉先!
曹仁经过努力最终还是将缰绳递到了曹操手中,但就在他还未来得及爬上马背之时,吕布骑着赤兔马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直接将他撞飞出去。可怜曹仁这位未来的名将尚未建功立业,便在荥阳城陨落,只给后人留下了无尽的惋惜与哀叹。然而,斩杀他的吕布并不知道,那个从他眼角余光中一闪而过、呆立当场的小个子男人,竟然是后来曹魏政权的奠基人、魏国的武帝——曹操,曹孟德。
侥幸逃脱的曹操心中充满了对吕布无穷无尽的仇恨,那句“随老子冲!”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耳畔回荡不去。每到夜深人静时,他常常会从噩梦中惊醒,这些噩梦让他无法安眠,头痛欲裂,眼前时不时还会浮现出荥阳城中那惨烈的血色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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