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杨芬周末带学生去木兰湖春游晚上不回家的机会,我将覃虹从&ldo;无限空间&rdo;里叫了出来。开始她怎么都不愿意出来,我打了几遍电话,她才答应出来与我见个面。&ldo;你准备带我去哪儿?&rdo;覃虹警觉地问道。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模样,我不禁笑了起来,&ldo;还能去哪儿?回家!&rdo;&ldo;回家?&rdo;她狐疑地注视着我,&ldo;回你的家还是我的家?张望,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rdo;我没理会她。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那座公寓楼下。我熄火,抽出车钥匙,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革钥匙环,上面挂着两把钥匙,我取出一把交到覃虹的手心,&ldo;到家了,&rdo;我说道。
覃虹握着钥匙,在手心里面反复摩挲着,垂着脑袋,始终不说话。
我伸手挠了挠她的头发,胳膊绕过她的肩膀,将她揽过来靠在我的身体上面。&ldo;你的家,我们上楼吧。&rdo;然而,覃虹依然一动不动。&ldo;怎么了?&rdo;我亲吻着她的额头,鼻尖,耳垂,说道,&ldo;我一直在寻找你……&rdo;
覃虹猛然推了我一把,挣脱开我的怀抱,&ldo;啪&rdo;地将我给她的那把钥匙扔在了前台搁板上面,&ldo;不,不,&rdo;她连连摇头道,&ldo;这里不是我的家,这里是个陷阱,是个洞窟,是……&rdo;,她说不下去了,蒙脸抽泣不已。
吃饭的时候,覃虹渐渐活跃起来,可能是因为喝了酒吧,话也比较多了,表情也丰富了,她问我公司最近的经营情况,以及我近来的生活情况,也回答了我的一些问题,对我讲述了许多她在美容店看见和听说的一些人与事。我问她今后有什么打算,她想都没想就回答道,&ldo;回家,回君山,我也要开一家自己的店子。&rdo;&ldo;资金能解决么?我可以帮你,&rdo;我说。&ldo;不用了,已经有着落了,&rdo;她说,&ldo;前不久阿修去君山考察过了,他认为这个计划可行……&rdo;。&ldo;阿修?&rdo;我心中一抖,尽管上次在发屋隐约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当时没完心里去。现在覃虹主动提了出来,其寓意不言自明。&ldo;你们……哦,你们一起干?&rdo;我双手比划着,结巴道。覃虹点了点头,&ldo;他人不错,一直把我当自己的妹妹看待的。哦,忘了告诉你,阿修的妹妹失踪了。&rdo;随后她给我讲述了她是怎样到&ldo;无限空间&rdo;的,以及阿修的生活。
事已至此,我只得强忍住心中的感伤,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桌子上的菜没有怎么吃,我们一直在谈话,喝酒。覃虹喝了不少。当我叫服务员过来买单时,覃虹起身拿起酒瓶,趁我没注意,一仰头将剩余的红酒咕哝咕哝地全喝了,然后走到我身后,轻轻拍打了几下我的后脑勺,说道,&ldo;走,带我回家。&rdo;
我以为她是要我送她回&ldo;无限空间&rdo;,但是等我开车到美容店门口准备停车时,她似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ldo;去你家!&rdo;
我家?我扭头看了她一眼,心想,她醉了吧?
&ldo;恩,&rdo;覃虹很肯定地点头道,&ldo;你老婆不是出去了吗?&rdo;
&ldo;可是……&rdo;,我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感觉她今天很不正常。
&ldo;你不是很想和我做爱吗?今晚你老婆不在,我们正好可以狂欢。&rdo;覃红的脸上闪过一丝诡秘的笑意。
到达君山后,我选择在县城东头的一家旅馆住了下来。登记好房间后,我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美滋滋地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我对君山的好几种小吃印象深刻,譬如油炸花椒叶、炕土豆,还有臭干子和刁子鱼火锅,等等。此刻,一想到这些风味十足的小吃,我便食欲大振起来。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在烟雾袅绕的马路两旁游走,彼此大声打着招呼,这样的情景只能在这样的山区小县城看见,充满了人情味和世俗的烟火味道。几年过去了,君山还是那般模样。我沿着城中的那条主干道朝前走着,遇到卖烧烤的地摊就烤串土豆,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左顾右盼。不远处有家装饰别致的建筑物,原来是座咖啡屋。我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喝了杯咖啡后,我有些心不在焉地问身边的那位服务员,&ldo;县城里面是不是有家美容美发店子,名叫&lso;无限空间&rso;?&rdo;
&ldo;是呀,是有这么一家,就在文化宫旁边,&rdo;女孩礼貌地立在一边,好象对我的问题很感兴趣,她说道,&ldo;那是我们全城最好的一家美发美容店。上星期我还去做过头发呢。&rdo;
听她这么一说,我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她来。眼前的这个女孩年龄不过二十岁,和覃虹一样,身材高挑,肤色白皙,由于穿了制服戴了帽子,从而多少拘束了她的个性。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女孩绯红着脸庞回退到廊柱边,怯怯地问道,&ldo;先生还需要什么吗?&rdo;
&ldo;不,&rdo;我想了想,补充道,&ldo;再来杯咖啡吧,要不,来份薯条……&rdo;。
如果是在当年,我一定又会在心里为这样的女孩的前途鸣冤叫屈了,但是,在经由了覃虹的教训之后,我不会再问这种无力回天的傻问题了。
第二天我搬进了一家正对&ldo;无限空间&rdo;的大门的旅舍,从窗口可以一目了然地看清楚美容美发室内的情景,以及店中人的举动。显然,现在的这家店子基本上是从武汉那家店子克隆而来的,包括门面橱窗,以及店内的装潢摆设等等,都与武汉那家一模一样,而且店员们穿在身上的工作服也是一样的米黄色。正是腊月期间,店子生意兴隆,客人进进出出,直到晚上十点钟,里面的最后几盏日光灯才相继熄灭,不久,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长发青年,将铁皮卷闸门&ldo;哗啦&rdo;拉下来,锁上。店子彻底陷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