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我送他那么大一份礼,借他的名头用用有什么了。”“什么礼物?我怎么没见着。”甄大人奇怪,三郎动一下,“过些天就知道了。”而吴赖氏以己度人,怕吴大明回头反悔,今天早上天没亮就去三郎家要猪羊肉,看到猪腿羊腿果然很不高兴,听吴梁氏说甄大人允许他们去县里吃饭,心中依旧憋着坏,打算到地方连吃带拿。可看到招呼他们进去的不是跑堂小二,全是穿着衙役服的衙差,三郎和甄庆明要拜堂时请他们坐到主位上,吴赖氏的小眼睛偷偷看一眼传说中的王爷将军,连连摆手又摇头,顺便推一把吴大明。站一块吴梁氏两口子脚步一踉跄,三郎眼神一寒,叶将军瞧见吴赖氏的小动作,当即黑了脸,“开始吧!”吴大明以为将军冲他,愣是没敢实打实的坐下。三郎暗暗叹气,心里有个主意。“你刚才干么,拜堂都不认真?”甄庆明把他拉到包房里就问。“想怎么把爹娘和二叔一家隔开。”甄庆明想起刚才那幕也有点生气,吴大明夫妇以前再怎么混,现在也是他岳父岳母,如果在他拜堂档口摔个五体投地,最丢脸的就是他和三郎。“想出来了?”三郎点点头,“回头再说。”见房间空空荡荡的,眼波一转,“这就是你准备的洞1房?”“是呀,今晚就在这里办了你。咱同居那么久,还没在地上试过吧?”甄庆明说着冲他挤挤眼。“滚!”三郎白他一眼。以为他不知道啊,这是酒楼临时腾出来供他休息的房间。“我滚了你今晚可要独守空闺啊。”说着甄庆明抱起他,用额头蹭蹭他的脸,“确定?”“放我下来。”三郎黑线,这人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恁厚了,“赶紧敬酒去。”说着推着他的胸膛。“一起去。”甄庆明好稀罕三郎,一刻也不愿同他分开。“就我这样怎么去?”三郎看一眼缠满绷带的胳膊。“你帮我倒酒啊。”甄大人无论怎么都不放他一人留在房里休息,半搂半抱把人弄出去。端王看着好笑,“听说甄相的小儿子自小老成持重,严肃守礼,你看看他现在像什么样子。”陪端王同座的王县丞几人下意识转过头,见县令大人一手搂着三郎的腰一手握住三郎的手,黏黏糊糊的样子,登时让人不忍直视。“你很羡慕?”叶将军也不知道从哪里看出来的,“回头咱俩成亲时,我抱着你出来。”“噗”端王嘴里的茶水喷的对面于主簿满脸,脸色红的吓人,同桌的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缩进去。叶将军微微勾起嘴角,见端王不再盯着甄庆明,心下满意了。不知内情的二位新人见端王脸色不对,张嘴劝道,“王爷怎么了?要不将军陪王爷去休息一下?”“没事,喝茶呛到了。”端王拍掉摸到大腿根的手,正色道,“可以开席了吧?”“可以,王爷请。”甄庆明又看他一眼,没发现不对也就丢开了。而当他去给吴老汉敬酒时,因见端菜上汤的皆是县里的衙役,有几个吴赖氏还有点印象,吴老汉惶恐不安地站起来,酒杯差点没拿稳。“你这招可真厉害,瞧他们吓的。”甄庆明小声嘀咕,三郎摇头,“你不了解,吴赖氏这种人记吃不记打,给她点颜色就能开染坊。老实?最多年前这些天。”“别太担心,有我在,他们不敢起幺蛾子。”“你如果哪天调到别的地方呢?”三郎问,甄庆明沉默了。☆、节俭的三郎甄庆明来桃源县才大半年,加上政局不稳,他未仔细考虑过三年后调任的事,听到三郎的话,接下来敬酒就有些心不在焉。三郎颇为无语,自己随口扯一句,他居然不看时间不分地点的思考,甄县令真是个呆子。甄县令可一点都不呆,除了端王和叶将军,需要他敬酒的那些亲戚,和三郎都没怎么来往过,他自然不会重视。比如三郎外祖一家,三郎重生到古代这么久,只听吴梁氏提一次。还是那次卖完花生,吴梁氏手头宽裕了,买点东西回娘家,结果被娘家嫂子当成有求他们,她气不过学给三郎听,三郎才想起来,姥姥姥爷还活着。这事弄得哟,说白了还是穷闹的。三郎当笑话讲给甄大人听,甄庆明扫一眼和丈母娘坐一桌的几人,这都是什么亲戚啊。三郎不知道他所想,自个打起精神招呼宾客。鉴于冬天素菜少,亲戚朋友家中不富余,于是甄庆明去酒楼订酒席时,三郎特意跟他说,准备两盘豆腐白菜,其他的全换成荤菜。眼看着一盆盆鸡鸭鱼肉端出来就被客人分食干净,心不在焉的甄大人瞠目结舌,小声问,“他们多久没吃过肉啦?”“不要说别人,若是没有相爷给的银票,你三天能吃上一顿肉就不错了。”三郎嘀咕一句,冲东来招招手,让后厨加肉。甄庆明被他一噎,“……看来我这个县令太不称职,治下的百姓连肉都吃不到。你恁聪明,可有什么办法增加百姓的收入?”三郎好想给自己一嘴巴子,让他嘴贱,“今儿是你我大喜之日,这里是酒楼,不是县衙!”随即转身去别处。等众人吃好了,三郎见有几桌上的菜几乎没怎么动,仔细一瞧,正是赵员外,李丰收这些扒上来添份子的乡绅们,想一下就说,“娘,你跟孙婆婆回去拿两个干净的盆,把这些肉收起来。”“你干啥?”甄庆明伸手拽他一把。放下箸碗酒杯互相寒暄的众人齐刷刷看向三郎,而他面对众人诡异地打量,岿然不动,指着端王那桌的鸡鸭鱼,“东西丢了多可惜,当然带回去留着明儿吃啦。”他其实不稀罕这点东西,谁让新郎官非问他怎么增加百姓收人呢。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又正巧想起打包两个字,那就从节俭开始呗。甄大人突然觉得脸疼,吴赖氏当即就无声地骂三郎小家子气,三郎扫众人一眼,嘀咕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端王同觉得三郎有点上不了台面,正冲叶将军眨眼,无声地说,“看看,这就是你兄弟,太给你丢脸了。”听到三郎的话,面色一僵,看到吴家亲戚坐的那几桌上碟子碗都干干净净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叶将军咬咬唇,好不容易才忍住笑。作为古文爱好者,三郎念的古诗他自然知道,前世今生都生活在军队里,有时出去迎敌,天只喝凉水就着杂面饼。所以叶将军并不觉得三郎勤俭节约有什么丢人的,见气氛一时有点沉闷,轻咳一声,“你这算盘打得响啊,我们出钱来吃饭,你倒是把这些肉都弄回自个家了,甄县令娶你娶的真值!”完了伸出大拇指,示意他非常厉害。“啊?”三郎一愣,忍不住掏掏耳朵,“你要?”“废话!这顿饭是我们拿钱换的,就算不要也不能便宜你。”叶将军似笑非笑,眉头一挑,随手一指,“哎,你们要么,要的话赶紧收走,晚了就被三郎弄走了。”这多不好意思啊。农村办喜宴,有吃剩菜的习俗,被叶将军指到的几人想要,可恁多人看着,他们抹不开脸啊。叶将军在军队里与士兵同吃同宿,很能理解下层百姓所想,“既然不要,”接着就喊酒楼的老板,“找几张油纸,给本将军包起来。”说着还冲三郎眨眨眼。三郎福至心灵,没细想叶将军为啥会明白他的打算,当即就笑着说,“您出身那么高贵,整个青州都属于你和王爷的,还能缺了这一点肉啊。“这不是缺不缺的问题。”叶将军干脆拉张凳子,坐下了,掰着手指给他算,“青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下,平均每天酒楼里都有一两家红白喜事,一场酒宴下来浪费这么多,三百六十五天得浪费多少?保不齐够一万名士兵一年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