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冉心知她起了疑心,忙又道:“郡主不知,凤瑛他男女不忌,可断臂之事却瞒的极好。当初他抓我时将我的随从都杀了,真真可怕。”陆君悦盯着罄冉半响,见她申请当真是怕极,点了点头,便失神落魄的出了院子。罄冉眼见她消失在院中,禁不住轻声而笑。她这番话漏洞百出,怕也只能骗骗陆君悦这样的单纯小姐。而且在陆君悦心思颇乱不及细想之时,如今只有等了,若是今日那陆君悦还没有消息传来,那便是不准备帮她了。不过倘若陆君悦真相信了她的这番鬼话,罄冉却有信心她一定会帮自己。一路而来,她发现这陆君悦虽是娇蛮,但是心性却极为善良。她这般欺骗她,虽是迫于无奈,但也希望能借此让陆君悦对凤瑛产生恐惧心理,那么纵使将来知道上当了,怕是对凤瑛也心有芥蒂。凤瑛实非良人,陆君悦痴心于他,终是要心伤……凤瑛想来有许多事情要和录郡王商谈,一早罄冉没见到他的人影,本以为中午会见到他,却不想他竟没回小院用膳。罄冉独自用过午膳,正欲打坐练功,却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步履轻浅,节奏却不慢,罄冉一听便知是陆君悦,顿时勾起了双唇。果然,没一会陆君悦便推门而入,也不多绕弯子,肢解便道。“今晚爹爹设宴,凤哥哥让你去的话你推脱了便是,我会想法子来这里找你。”她说罢便转身而出,直直出了院子。罄冉见少女半日竟憔悴了很多,不免有些懊悔。旁晚,凤瑛回到小院,果真提出让罄冉一道出席晚宴,罄冉自是淡漠推辞。凤瑛倒也不强求,只是颇为狐疑的盯着罄冉笑问。“陆君悦今日来找过你两次?”罄冉一惊,淡淡道:“她为樱雀鸟的事来兴师问罪,我只是将樱哥儿死时的惨状给她描述了一下,外加形容了下樱雀肉的美味。怎么?王爷心疼了?”凤瑛歪唇一笑凑近罄冉:“怪不得陆君悦一脸失神落魄,原来冉冉对付女子也这么有一套。只是,为何陆君悦今日才想起这事。”罄冉冷哼一声看向凤瑛:“如今她有爹爹和哥哥撑腰,自是不同。”凤瑛微楞,随即却是朗声一笑,眨眼道:“那冉冉呢?”罄冉眼见近在咫尺的面容随着那笑容熠熠生辉,忙错开目光退了两步。“你不是要去晚宴吗,再不走晚了。”凤瑛确实朗朗一笑,泰步而出,步出房门却又回头,挑眉一笑。“凤大哥可是很荣幸能成为冉冉的靠山。”二卷29章欲取天下是日夜,竟下起了大雪,请然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可陆君悦还不曾来,不免有些狐疑。正来回踱步,却听内室房中传来细微的响动,他一惊,闪身入屋。却听叩击声传来,接着一声脆响,东面的墙壁已是慢慢洞开,着屋中竟有秘道。罄冉挑眉一笑,眼见陆君悦从墙后探出头来。“进来。”罄冉闪身而入,陆君悦在墙面凸扣上一按,身后墙壁慢慢阖上,罄冉只见秘道甚窄,两壁皆是青石砌凿,不甚在意,微微一笑。“我只带你到前面岔口。我要快些回去,不然爹爹和凤……他们恐会生疑。你自己沿着这条秘道一直往前,出口是北山,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你自己好自为之。但愿你能和你妻子早日相聚,也不枉我冒险救你。”罄冉知她心思,明她心有芥蒂,也不介意。眼见她按了机关,轻声道。“陆小姐,你是个好姑娘。而那凤瑛心机深沉,绝非良偶,小姐聪颖,必知取舍。今日小姐恩情,在下铭记于心,就此作别。”罄冉说罢,长揖一礼,转身沿着秘道向漆黑的尽头走去。陆君悦望着她的背影,想着她的话,只觉得心头闷闷的极为难受,待前方火光消失,她仍愣愣的望着黑漆漆的廊道的尽头,半晌才回过神来,跨步而去。罄冉出了秘道,果真见群山环势,秘道便在半山腰间,银辉清照,雪舞飞卷,寒风飞过,吹的她微微瑟缩了下。心知凤瑛一旦发现自己逃匿,定然会派人来追,她不敢耽搁,施展轻功便纵入了雪峰起伏间。四周高峰峻岭在夜色下模糊不清,风啸过耳,宛如鬼哭狼嚎,她充耳不闻,在雪地山林间穿行,宛若山间雪鹿。虽是山林难走,索性她谋划多日,带足了水粮,绳索等物,下山倒也不算困难。一夜疾奔,曙光大胜时,她略略改扮了装束便向距离最近的露州奔去。只要到了露州,买上一匹上好的马匹,一路向北再转到溪凤河,越国境,由旌国境内迂回向西,便能到晕荡山。凤瑛在耀国实力太大,这一路藏身不明智,只有以快取胜,她就不信自己不眠不休,还快不过凤瑛。待他发现自己不见,派人来寻自己,总是要花时间部署的吧?一夜落雪,天光大盛时,院中已是英壮素裹,红梅披了雪衣越发俏丽。凤瑛昨夜盛酒,再加上已将事情安排妥当。这日他起得极晚,推门而出时阳光照的梅枝轻雪亮光闪闪。他轻笑着任由侍女披上暖裘,抬步入了院子。瞥向对面紧闭的门扉,问道:“公子可是已用过早膳?”侍女心知他问的是对面房中那异常冷清的公子,忙躬身道:“公子尚不曾醒来,奴婢们不敢打扰。”凤瑛目光一凝,眉宇微跳,大步便向对面房直直走去。上得台阶,一把便大力将房门推开。目光四扫面容一冷,轻哼一声。“让外面的风啸卫都进来,去请你家少爷。”凤瑛撩袍在小桌旁落座,眼见侍女慌慌张张跑出去,他双目微眯,隐有冷意。风啸卫一进院落,见凤瑛坐在罄冉屋中,面色不悦,便心头一惊,隐约猜到发生什么事了。打前的一个人,更是几步迈上台阶,在廊下单膝而跪。“属下失职,只是属下们守护一夜,并不曾懈怠,不曾察觉异常,亦未曾听到房中传出响动。”凤瑛却目光不动,亦不开口让他起来。院中风啸卫瞬间跟着跪地,顿时院中气氛低到了极点。陆悦峰大步进入院中,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他面容微变,心中不免对罄冉的身份更加猜疑。他眉宇微蹙,想着昨日晚宴上妹妹的神情,目光微闪,迈步进了屋。“相爷,这事怨不得他们,想来……是君越那丫头惹得祸。”陆悦峰说罢,回头吩咐。“去请小姐过来。”“不用请了,我自己来了。认识我放的,跟他们无关。”清脆的女声在院中响起。陆悦君迈步而来,上了台阶,在廊下站立,低头又道。“凤哥哥要罚,就罚我吧,人是我放走的。”“你!小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真是哥哥宠坏你了!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相爷,您看怎么处置,不必顾念,这丫头真该好好治治了。”凤瑛眼见陆君悦一直低着头,余光撇了一眼陆君峰,忽尔一笑:“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放了就放了吧,她既无心在这里,留了人又有何用?”陆君悦却是忽然抬头,满脸诧异:“凤哥哥肯放过他了?”凤瑛又笑道:“这话怎讲?我何时为难过她。她是战国逃逸的重犯,我见她身手不凡,便帮了她一把,要笼络于她。她利用我逃出了战国,如今眼见已经安全,不想报恩,竟又利用你跑掉。凤哥哥还真是好奇,她是怎么说服你帮她的?”陆君悦“啊”的一声大叫,气得浑身颤抖,转身就跑:“他骗得我好苦,看我找到他不扒了他的皮!”陆君峰一把抓住她,将她拎回来,蹙眉喝到:“他到底是怎么骗你的,还有你可是昨夜故作离席的时候送他走的?”“他无耻,说……说凤哥哥有龙阳之好,还说他家中有妻子相候,说他甚为思念家乡妻子,是凤哥哥强迫他……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相信这种小人!”陆悦君心中气恼,冲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