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的家庭源于对子女畸形的爱,然而,这种畸形的爱竟导致亲情不再,夫妻反目,最终酿成一场家破人亡的惨剧,却是谁也始料难及的。
何忠,原籍四川省资阳市小院镇。1959年,13岁的何忠父母双亡,便投奔抗美援朝归国后留在北大荒的大哥何义而来到黑龙江省鸡西市鸡东县。在那里,何忠读完初中,考上东北农垦局农技校,1968年毕业后,分到农场任农技员,后又任机务教员。不久,他与东北姑娘伍玉凤自由恋爱结了婚,并于1973年、1975年分别生下女儿何艾、儿子何嵩。起初,一家四口生活还算甜美。
但眨眼间孩子们就懂事了:为如何教育孩子的问题,何忠竟与妻子伍玉凤闹起了意见。
何忠认为,儿子是未来的希望,而女儿长大了是要嫁人的,嫁出的女,泼出的水,泼出去就回不来了,所以,对女儿的教育便不怎么放在心上,一心只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因而对儿子便处处呵护、十分关爱。而伍玉凤却恰恰相反,她认为,最能疼娘、理解娘的莫过于女儿,因此,一个心思只希望女儿出息成个人才。她虽然没多少文化,但为了女儿竟自学英语,居然达到较高水平,并以自己所学辅导女儿。因此,女儿从小即对母亲格外亲近,十分尊敬。
一个看重儿子,一个则偏爱女儿,何忠与伍玉凤为此竟常常口角争吵,矛盾渐深。到后来,竟发展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1987年,他们终于离了婚,儿子判给何忠,女儿则判给伍玉凤。
婚离了,何忠便想,单位所在地教育质量太差,很难把儿子培养成人才。得知家乡四川资阳中学的教育质量在全国都很有名,他便决定调回四川老家,刻意要把孩子培养出来。于是他左活动右活动,与资阳市(当时为资阳县)效益较好的砖瓦厂挂上了钩,准备进砖瓦厂。
这时,伍玉凤也为女儿得不到较好的教育条件而着急,得知何忠要调回四川,便提出要与何忠复婚,以便女儿也有一个较好的学习条件。
何忠想,女儿毕竟还是自己的骨肉,如果远远的分离,他也于心不忍,便同意与伍玉凤复了婚,并于1989年全家调进了资阳市砖瓦厂。
何忠一家调进砖瓦厂以后,该厂正在走下坡路,渐渐地便显出溃败的迹象。何忠看得明白,“激流勇退”于1994年提前退了休,并“下海”开起了“美食店”。伍玉凤也不干了,退出厂子,在城里开了个租书店,挣了钱为女儿上学用。
夫妻俩在教育培养子女的问题上,仍然不改“初衷”,仍然是各自以各自所寄托的希望呵护和关爱女儿和儿子。
就在何忠退休的那年,经多方面活动,其它成绩一般而英语成绩比较好的女儿何艾,考取了西南外语学院。既然是自己的女儿,何忠当然还得尽自己做父亲的责任。何艾上大学、“跑关系”时,何忠花了几千元钱,每年的学杂生活费,又甩了不少钱。做生意不顺的何忠,因此欠下了一万多元钱的债。为此,何忠常常要求经营图书出租的妻子伍玉凤拿出钱来,而伍玉凤却把钱捏得铁紧,除了接济女女儿,其它则一点也不愿拿出来。
何忠就想,供女儿读书,他出了钱,欠了债,这个债当然就应女儿偿还。因此,便常常冲女儿唠叨叫其拿钱还债,于是父女间争吵便是常有的事了。
1998年,毕业后等待安排工作的何艾,在成都认识了一个海外华人,交上了朋友。何忠知道这事以后,心想,女儿既然和“老外”交上了朋友,其多年读书所花费用就该由“老外”偿还。于是,他便给“老外”打电话说明了他的意图,叫“老外”拿出几万元钱来,否则就休想和他女儿来往。
那“老外”留下一纸说明突然辞别何艾音信杳无。何艾看了“老外”离去的原因,悲痛欲绝,为失去“老外”而痛苦,又为父亲的行为而痛恨。她给母亲写了封信,说得了绝症,只有去死,如果“老外”找上家来,就叫“老外”把她骨灰抱走。然后,她便割腕自杀了。
所幸的是,何艾割腕后,被宾馆服务员及时发现,送进了医院抢救。何忠与伍玉凤得知何艾自杀的消息,及时赶到成都,把脱离了生命危险的何艾接回了资阳。
何艾回家后,把她为何要自杀的原因说给了母亲听。伍玉风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责骂何忠不是东西。何忠受不住,就责怪女儿为个“老外”自杀太不值。女儿不示弱,向父亲口头发起进攻,一来二往,战火便爆发起来,何忠甩腿踢了女儿一脚,并且还扇了何艾两记耳光。
这下可不得了,伍玉风暴跳起来,认为何忠是在迫害她终身的希望和依靠。她把何忠推出了家门,叫何忠滚出去,永远不准回家!
气头上的何忠,心想“滚就滚”吧,正好自己生意上也不顺,干脆不干了!儿子高中毕业后在湖南衡阳做生意,那就到儿子那里“避避难”吧。于是,他离家来到了湖南衡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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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衡阳市住到10月份,何忠整天无所事事,心想已经好几个月了,伍玉凤应该消了气了。于是,他又回到了资阳,然而令他恼火的是,伍玉凤已经更换了家门上的锁,无论怎么叫,伍玉风就是不开门,他一气之下几脚就把门踹了个稀烂。当他到外边去打麻将散心回来时,伍玉凤却安上了防盗门。万般无奈,他只好独自在城东租了一间房,过起了自己的日子。
在外租房住的何忠,日子过得没滋没味,时日一久,还是想有个家。1999年春节前夕,何忠心想,大家都在闹闹热热团聚,他也应该回家团个年。大年三十这天,他给伍玉凤打个电话,说他要回家看春节联欢晚会的电视,可是,伍玉凤拒绝了他的要求。孤苦寂寞地度过了春节的何忠,打电话向儿子诉说了自己的不幸。
儿子何嵩本来是“偏向”父亲的,很“同情”父亲的遭遇,为了父亲,他从衡阳回到了资阳,想慢慢做通母亲的工作,让父亲回到家来。
谁知道,伍玉风对儿子的归来很是不满。在她看来,丈夫动手打了她寄予希望的女儿,这是丈夫对她女儿有仇恨;丈夫疼爱儿子,那么,为给女儿“出气”,她也就要“另眼”看待丈夫的儿子。因此,她对何嵩总是指鼻子戳脊梁,说何嵩没有出息,说何嵩长得就像他老爸一样,像头猪,酒鬼一个。特别是何嵩带女朋友回家时,竟被伍玉凤骂得狗血淋头,叫那姑娘快去OK厅,去缠那些嫖客,不准来缠她儿子。
何嵩对母亲的责难忍无可忍,却又没别的办法,就把女友送回了简阳老家,然后回到家反锁了房门,也像姐姐一样,割腕自杀。因被及时发现,资阳市公安局“110”巡警赶到现场,搭梯翻窗进入室内,才把奄奄一息的何嵩送进医院抢救而保住了性命。
出院以后,何嵩再也受不住母亲的责难,离开家门,搬到父亲的租房,与父亲住在了一起。知道儿子“不幸遭遇”的何忠,认为其妻简直是“欺儿太盛”,决定找伍玉风“理论理论”,问问她为什么要那么不近情理地对待儿子。
1999年5月13日晚9时许,他打电话给伍玉凤,说他要回家拿个电扇。回到家后,他刚刚拿出电扇,伍玉凤就叫他快滚,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伍玉凤不是人。伍玉凤扑过来要咬他,他一掌把伍玉凤推在床头的装饰铁球上,额头撞出血来。
伍玉凤高喊“何忠杀人了”,何忠说:“你说老子杀人就杀人。杀了你一个,保了三条命。”于是,他抽起铁球,抓住铁杆就朝伍玉风头部砸去。伍玉凤赶紧逃向客厅,但因头部挨了一击,一个跟头扑倒在地。何忠扑上去,骑在妻子身上,先用铁球砸了两下,伍玉凤仍在骂骂咧咧,何忠就捂她的嘴,然后又卡颈。几分钟过后,何忠见伍玉凤不挣扎了才松手,此时,伍玉凤已经死了。
过了一会儿,何忠又后悔了,后悔不该整死妻子。可是他又想,人死了倒也好,免得自己和儿子老受气。于是他把尸体拉进厕所,清洗了地上血迹,等到次日凌晨1时许,用毛巾包裹了尸体,背到了距家门100多米的一个铁路涵洞,草草地埋了些土,就回家去了。
资阳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城东中队得知伍玉凤失踪的情况,经过艰苦调查,终于了解到诸多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揪住了何忠杀人的把柄,于6月22日一举将何忠擒获。
在铁证面前,何忠不得不交待了他杀妻匿尸的犯罪事实。
6月23日,专案组侦查员见到何忠的女儿和儿子时,两个年轻人对待父母的态度仍然各有不同。女儿说她没这个父亲,儿子说母亲做事太不对了。面对这起由父母偏爱儿女所引发的悲剧,侦查员欲哭无泪。
1999年10月17日,何忠因故意杀人罪,被法院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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