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搬到同一个小区后,周诚反倒觉得不好意思总去许青禾家了。
距离那天清晨的碰面已经过了两个多月,这段时间里,两人都忙的不可开交,见面基本都在办公室里。
虽说有好几次二人一同搭周诚的车回家,但更多的时候是周诚已经收拾好准备回家了,许青禾还没忙完。
不过有一件事周诚十分确定,就是许青禾是一个比自己想象还要认真的多的人,看她桌子上一册又一册厚厚的法律书籍就知道。
看来那次提到的「法医心理学」培训项目,她是真的记在心上了。
“你不打算办暖屋派对?”
午休的时候,周诚笑嘻嘻地走过来,斜倚在旁边陈顺的桌子上,“再不办,我怕你都要搬走咯?”
“哦,你是说我应该请你们到我的新家吃饭吗?”许青禾抬起头开口道,直言不讳。
“呃……”周诚有些发怔。
他忘了脱离案件,脱离心理学分析,许青禾常常表现得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说话口无遮拦。
“倒也可以,主要是入职那么久了,都没好好感谢大家。”许青禾自言自语道,周诚觉得这话不像是对他说的。
***
“青禾姐,你家好多书啊!”闫小雨惊叹道。
客厅的凳子上,用于打坐的蒲团上,还有单人沙发旁的地上都堆满了书,就连几处零散放着的纸箱里也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书。
“怎么不买个书架?这样拿书放书不是要方便的多吗?”周诚问。
从一进门他就注意到许青禾的客厅空荡荡的,只有一把单人椅和一个充当茶几的小凳子。
“总搬家,就不想置办家具。”许青禾边说边端过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只马克杯。
“喏,小顺的加冰可乐,小雨的甘草茶,呃……西门的白开水,还有阿诚的咖啡。”她将托盘上的杯子一一递了过去。
“对了,上次的案子判下来了,夏目被鉴定为严重精神病人,不入刑。”陈顺开口。
“啊?那岂不是便宜他了?”西门有些忿忿不平。
“那倒不会。”周诚开口,端起咖啡啜了一小口。
“美国历史上曾经有过犯人假装得了精神病,花钱买通鉴定专家,但被关在精神病院一段时间后,又主动要求转到普通监狱。”
“为什么?监狱不是一点自由都没有吗?”西门开口。
他想起之前几次去监狱处理事情的经历,犯人们的生活被精确到分钟,十分刻板。
并且监狱里的生活是一种高度的集体主义生活,不管做什么都要跟别的犯人一起,完全没有隐私。
至少重症的精神病人可以有单独的房间。
“可你别忘了。”许青禾看向西门,正色道,“在监狱里,犯人至少会被当成正常人,他们只是因为过往的某个行为正在接受惩罚,惩罚期限一过,社会就会还他们自由。”
“没错。”闫小雨接话道,“上个周末我在家看了《穿越疯人院》这部电影,太可怕了。原来一个人一旦被认定为精神病人,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被当成是正常人。”
“就像郭冰。”
“对,就像郭冰。”陈顺若有所思道。
“被关在监狱里的犯人只是暂时失去了「自由」;但精神病人相当于被判了终身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