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孙嘉欣对这自我要求甚高的小棉袄也是信心满满。“有配合的茶园、自家的茶厂,但已上市的茶少了新意,肯定得找新茶,或是配出新茶来。”方辰堂很快的点出问题。“爹说得对,各地都有茶,可出名的只有几个地方,那些地方的茶一向供不应求,所以要脱颖而出是有难度的。”吕芝莹也很有想法。“没关系,时间还算充足。”方泓逸薄唇微扬,他虽然对自家事业没有兴趣,不过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吕芝莹沉吟一下,就道:“我明天要去春润茶园找一些老茶师聊聊,也许能有什么想法也不一定。”她是一门心思都在茶事上了。“我从信里得知这三年茶园重新规划,变得很不同,也想去看看。”姜岱阳脸不红气不喘的开口,他还有个礼物要送给吕芝莹,认真来说,是送给方家,但那个礼物目前还没完成,他只能忍着不说。这小子还真积极啊,孙嘉欣憋住了没摇头,笑着看向吕芝莹,“你二哥离家那年茶园才开始整建,你好好带着他去逛逛。”“是,娘亲。”接着,几人便各自回院落休息。翌日一早,兄妹一前一后到沧水院跟父母请安,用完早膳,随即从侧门上了青布帷盖的马车。姜岱阳为了能跟吕芝莹好好说话,马车备了两辆,除了驾车的梁风、梁汉外,晓春、晓彤坐到另一辆车中。马车达达前行,姜岱阳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吕芝莹。他的目光太专注,瞳眸渐深,她越发不自在,觉得寻常惯用的马车顿时显得拥挤,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她轻咬下唇,下意识伸出手将车壁上的窗开了个小缝,感觉舒服了些。姜岱阳也终于回过神,发现自己落在她脸庞上的目光太过,连忙收敛眼中的痴,挑起了话题,“大哥的身体看来真的好多了。”“对啊,叶姊姊真的很用心。”她想到大哥的身体就想起过去的事,“二哥一定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大哥镇日卧榻不起,我又太无聊,总想着去看他,但大哥多在睡觉,就算醒着,也只是虚弱的看着我笑,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下人们老是一脸为难,要我出去玩别吵大哥。没过多久,家里出现二哥——”“我带你避开下人偷偷去看大哥,好几回怕被撞见,两人躲在衣橱里,从缝隙看着沉睡的大哥,也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他微笑的接了她的话。再后来,他被养父带去上学堂。他骄傲自大,内心却敏感脆弱,并不喜与同龄的小孩在一起,偏偏他五官异常俊美,极易引来目光,有些孩子刻意找碴,两方就打起架来。他一打十,得了个“小霸王”的称号,但鼻青脸肿的回家后,就被养父罚跪祠堂,不准吃晚餐。那时总是她偷偷的送来吃食跟水,祠堂里只有一盏要灭不灭的灯,她还很有义气的说要陪他跪。他不要她待,她也坚持不走,最后总是忍不住溜意睡着了。“小时候常常被罚跪祠堂,都是你偷偷进来陪我。”他笑说。“那时只觉得二哥一个人会怕吧,祠堂那么黑,又没有吃东西。”她也记得的。姜岱阳微笑,吕芝莹明明年纪比他小,却奶声奶气的说着,“二哥,别怕,妹妹陪你。”跪了一会儿,又提醒他,“不过,二哥,你要乖啦,别再惹爹爹生气了。”说着说着,她睡着了。他至今还记得她靠在他身上睡着,小小一团,眼睫下的黑影衬得那张粉嫩脸庞更为精致。两人在马车上回忆年少种种,气氛明显轻松不少,姜岱阳也感觉到她自在许多。马车出了城,话题也转换到茶事上。晨光茶行这几年稳定发展,在其他地方设有分铺,因为晨光自己的制茶所要供应几家分铺明显供不应求,若遇上过年等大节日,更会遇到无货可卖的窘境,于是找了几家商誉好的制茶所签约合作,自家制茶所也是一再扩厂。春润茶园就是其一,位在穆城近郊,最初方辰堂创业赚了钱,只想买地种茶,而后又有钱,就买了整片坡度较小的山头,重新翻土整理,如今满山坡的茶树皆雇专人管理。此时,姜岱阳等一行人下了马车。碧蓝天空下,满山翠绿,还有几座长屋,茶园管事已经带着几名小管事过来招呼,老管事是个两鬓斑白、十分慈祥的五旬老者。面对吕芝莹这个时不时来巡园的大小姐,他及茶园所有茶师、奴仆都战战竞竞,这看来十多岁的小姑娘,东家可全都放权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