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敢再去看他。
胤禛临走前站在门口许久,任苏培盛站在门口撩了许久帘子,终还是说了句“我信你”。
今儿夜里的风可真冷啊,宜修想,就这短短一会儿功夫,冷风就直直从门外灌进来,吹得心尖冰凉。
宜修紧紧抱住腹部蜷在榻上一夜,腹中似疼如刀割,疼得她一宿不能眠。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弘昀眼瞧着病愈了,剪秋却未在前院寻到任何东西,宜修思来想去提及了一个人。
“伺候弘昀用药的丫鬟。”宜修如今也只盼着小月最后几日过去了,这些日子除却应付胤禛,便是挂念着托付于剪秋的事了。
“主子可要奴才将人请来。”剪秋问。
“你去查查那丫鬟可还有亲人,入夜了你与江福海亲自去将那丫鬟掳来,悄悄的。”此事闹大了顶多便是讲她跋扈了些。
“是,奴才先去了。”
“嗯。”
宜修点头允了。
弘晖一事上无半分起色,每日面上不显在胤禛跟前语笑嫣然,她心里头却是苦涩难言。
未料到那丫鬟是个软骨头,到了宜修跟前将事儿都交代了,还供出了另一在前院里伺候的有些资历的嬷嬷。
“奴才……是依着庶福晋的吩咐……早几日前二阿哥高热院里伺候的奶嬷嬷便报上去了,接着那日下午庶福晋便来了院里,远远在门口看了二阿哥一眼,便吩咐我们好好伺候着,且不准将这事儿宣扬出去了。”
这名叫福儿的丫鬟抹了脸上的泪,接着道:“除却大阿哥读书的时辰,两位阿哥都是在一处的,时日一久,大阿哥便也染上了高热……”
“除了这事,奴才好几次夜里都瞧见孔嬷嬷往大阿哥那边去了……只是奴才不敢跟去。”
宜修面色渐凝重,与剪秋道:“去将那孔嬷嬷请来。”
“主子,孔嬷嬷可是前院的人,又是从宫里出来的……”
宜修冷笑:“宫里出来的老人又如何?她心怀不轨我还治不得她了?”
清妍算漏了福儿是个忠心的,亦算漏了那孔嬷嬷实为旧人。
剪秋领着人来得极慢,桌上蜡烛燃了一半,才听得门前交谈或浅或轻。宜修本是闭目坐在炕上,听得声响,急急站了起来。
剪秋身后的那个嬷嬷瞧着约摸四十多岁,灰色褂子,生得倒是白净,只人有些瘦小。
“你便是孔嬷嬷?”宜修盯着来人。
“是。”孔嬷嬷避开了宜修的打量,垂头福身,“奴才见过侧福晋。”
短短几个字,宜修听了却如遭雷击。她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嬷嬷,是她!当年在永和宫小佛堂前与安蕴交谈的就是她!
久不见宜修开口,剪秋抬眸去看她,只见宜修直直看着孔嬷嬷,双目却已是失了神,更兼瞧见她那起伏得厉害的胸口,剪秋开口:“主子。”
碍于旁人在,宜修无法与剪秋说这事,她缓了缓神,接着问:“福儿道,你多次夜半前往大阿哥的西院,你去做什么?”
“奴才夜里困意浓,便沿着长廊走走消消睡意。”
“撒谎!你分明是有所谋!孔嬷嬷,莫不是要本福晋请贝勒爷来了你才肯说实话?”
“侧福晋,便是贝勒爷来了,奴才也是原话。”
这便是极倨傲的一个奴才了。
宜修听了这话气极,抑了胸中蹿得厉害的火气,倏然笑开了:“只是不知若是安蕴姑姑在,孔嬷嬷还是不是这句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