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讲了半天,已然是口水都快讲干了,喝了口茶又接着讲起来自家陶府。
陶家在苏州府原本也是小有名气,祖上最厉害的时候是在明异宣宗时期,分家出了一个泰州知府。但是后来因为党争输了,被贬为民。好在没有连累到苏州府的宗家。
如今苏州府的陶家,借着祖辈的积累,在苏州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世家”。
陶家宗家家长名叫陶文荣,已经六十有三了。现家中长子陶学琴任苏州府知事,主家在苏州城西城区有着一座五出五进的大宅子,底下产业田地也积累了不少。
分家共有三家,一是曾任泰州府卢县县令的陶文华。听这名字,自然也是很明了,陶文荣的二弟。其大儿子陶学射现在在泰州府卢县任县尉。
排行老三的陶文富如今已在北直隶下面一处县城当了个小官安了家,家中现有子弟任北平县县丞。陶文富一家算是离开了南直隶,只不过陶文荣平日里最喜爱这三弟。
最后便是自家,也是陶家唯一一位没有官位在身的分家。爷爷陶文贵在苏州离府衙最近的街上帮着宗家经营着一家酒楼。不过老人家命薄,劳累了半辈子,四十七岁那年便撒手人寰。老爷陶学数便接过了父亲的位置,为陶家继续经营酒楼。
陶振明听完,眉头一皱:“为何我家没有当官,难不成是我爹没考上?”
春桃见四下无人,于是凑到陶振明耳边,轻声说道:“家族里最小的一位,亦或是在文采上最次的一位,必须肩负着为其他家子弟读书提供支持。咱家老爷就是最小的一位,文采又不行,所以必须挑起为家族赚钱的重担!”
陶振明一听,便明白了。感情我爷爷就是个冤大头,负责赚钱给其他几家老爷读书考官呗?
不过这在古代,也算是合理的安排。这个时代的一个家族要想长久,肯定要有人入仕上雅堂,有人从商下俗市的。
从另外一面来看的话,陶振明倒是欣慰了不少:“至少咱家在苏州城府衙最近的街上,有一家酒楼!这放在后世,相当于是在苏州市政府前的干将西路上,有一大酒店!”
“那我岂不是富二代?”
“富二代?”虽然春桃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从字面上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少爷,你想多了。这酒楼是宗家的,咱老爷只是负责经营。每年的利润,宗家才是大头。每年陶家宗分家的公子们读书考官,不知道要烧掉多少银子呢?就算考上了功名,每年官场上打点要花的钱也不少!”
春桃掰了掰指头说道:“每年五成利是给宗家家长陶文荣的,因为他是主家,这酒楼也是他家买下来的,前期经营也是出了大钱的,加上他儿子陶学琴现在是苏州府知事,许多人来咱家酒楼吃酒,也是给宗家面子。二成利是给二家长的,虽说他家大儿子陶学射现在在泰州府卢县任县尉,但是仍旧可以照顾到自家生意。泰州来苏州城的官员,大多都是在咱酒楼吃喝。根据族规,未出南直隶,即可享受一部分利钱。三家长就惨了,全家去了北直隶,出了南直隶,一分钱都分不到。最后就是咱家老爷,分的三成利。”
“怎么才三成?”陶振明学着张麻子的口气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就这三成利,还得花在酒楼采买和咱府上家丁丫鬟月钱上面。真算下来,也没多少钱了,一年到头能有半成利钱结余就算多了!”春桃撅起来小嘴继续说道:“去年酒楼虽然盈利,但是后面几个月生意不好。老爷说算了一下,下半年自己可是亏钱了的!连我的年终利是都少了些许。”
陶振明听完,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合着我并不是富二代,都快成负二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