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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赵廷美认出张咏，满脸不快，喝道：&ldo;你来这里做什么？&rdo;樊知古忙道：&ldo;相公，这位张公子是下官的救命恩人。张公子，我为你介绍，这是赵太保，当今圣上的皇二弟。这位是曹太傅。&rdo;

张咏心念一动：&ldo;曹太傅莫不就是晋王推荐的统帅人选太傅曹彬？&rdo;忙叉手行了个礼，道，&ldo;我认得赵太保。&rdo;道，&ldo;樊官人，请你出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要问你。&rdo;赵廷美道：&ldo;我们正在商议军国大事，岂能容你惊扰？快些退下！&rdo;

张咏心道：&ldo;晋王妃刚刚病殁，你不去晋王府照看兄长，却与人来樊楼饮酒，能有什么军国大事？&rdo;毫不相让，道：&ldo;小民要说的话也跟军国大事有关。&rdo;

赵廷美大怒。曹彬忙解围道：&ldo;张公子既救过樊大夫性命，不妨出去听一下，好歹只有一刻功夫。&rdo;

樊知古道：&ldo;是。&rdo;遂跟随张咏来到楼廊，问道，&ldo;张公子可是找到了当晚行刺我的凶手？&rdo;张咏心道：&ldo;行刺你的是晋王的人，如何能告诉你？幸好他只是要将众人视线引向南唐，并不是要真杀你。&rdo;当即道，&ldo;我今日来找官人并非为了这件事，而是因为王全斌一案。&rdo;

樊知古道：&ldo;王全斌？噢，是当日吊死在六号阁子的王相公么？他怎么了？&rdo;张咏见他神色毫无异样，当即道：&ldo;王全斌是被人毒死的，樊官人当晚也在西楼，可觉察到有什么异常？&rdo;

樊知古摇头道：&ldo;没有。张公子于我有恩，我不妨直言相告，我虽不认得王全斌，却久闻他手段狠辣，是我向官家请求召他回京，最好任他为平南统帅。&rdo;

原来樊知古虽是南唐人，却恨南唐入骨，恨不得杀尽南唐人泄愤。王全斌当年平定后蜀时大挥屠刀，几次屠城，正合他的心意。张咏会过意来，不由得对眼前这人大起厌恶之心。

樊知古又道：&ldo;不过王全斌既意外自杀，也就无可奈何了。如今曹太傅是新任统帅，即将赴荆南造战舰。我明日也要离京，上任舒州团练推官。张公子，我日日来樊楼饮酒，只因亲人尚陷身南唐池州，而朝廷又迟迟不肯对朝廷用兵。如今朝廷大军待发，我盼望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rdo;他眼中闪动兴奋的光芒，在这复仇的火焰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丧身。

张咏一时无语，半晌才道：&ldo;没事了。&rdo;悻悻回来八号阁子，说了原来向官家举荐王全斌正是樊知古。向敏中道：&ldo;如此，樊知古下毒的嫌疑当可完全排除了。&rdo;

正说着，焌糟丁丁领着小厮呆子到来。呆子陪笑道：&ldo;几位官人叫小的有事么？&rdo;向敏中道：&ldo;没事，就挑几样果子。&rdo;

潘阆起身道：&ldo;你们先挑着，我出去方便下。&rdo;向敏中道：&ldo;喂，你的珠子掉地上了。&rdo;潘阆这才发现收在怀中的北珠不知道何时滚落了出来，笑道：&ldo;我当真糊涂，亏得向兄提醒。&rdo;拣起珠子收好，这才出去。

向敏中随意取了几件果品，给了一吊钱。呆子笑道：&ldo;多谢官人。小的就在樊楼里面转悠，有什么需要再叫小的。&rdo;向敏中道：&ldo;嗯，去吧。&rdo;

寇准不明所以，问道：&ldo;向大哥派人巴巴地寻了呆子来，却一句话也不问，是何道理？&rdo;向敏中微微一笑，道：&ldo;不急，一会儿他会自己回来的。&rdo;

过了片刻，潘阆竟拧着呆子手臂进来，道：&ldo;果然不出向兄所料，呆子正是那个偷儿。&rdo;呆子这才反应过来，道：&ldo;你们是有意拿出珠子让小的看见，好设下圈套。&rdo;潘阆掩上门，笑道：&ldo;你不贪心，又怎么掉进圈套？&rdo;

寇准道：&ldo;啊，原来是你偷了我的钱袋，取了里面的瓜子金，又将钱袋扔掉，所幸被小娥捡到。快些将我的财物还回来。&rdo;呆子道：&ldo;还你，一定还你，只求几位官人不要告官。&rdo;

向敏中道：&ldo;本朝皇帝亲下敕文规定，犯强盗、盗窃赃满五贯即处死，不满五贯者杖背二十后配役三年。仅你刚才想偷的这颗珠子就价值万贯，还不算寇准的瓜子金、丽娘的金珠，杀你几千次都绰绰有余，岂能是你说不告官就不告官？&rdo;

呆子见这几人当场捉住自己，却并不立即送官，料到另有所图，道：&ldo;你们难道不想知道王全斌相公真正的死因么？他是被毒死的。&rdo;

王全斌上吊前已然中毒尚是机密，众人听呆子抢先道了出来，不由大吃一惊。张咏问道：&ldo;莫非你知道下毒者是谁？&rdo;呆子道：&ldo;当然知道。&rdo;又转向向敏中道，&ldo;小的见过官人和官家一道进来西楼，想来官人身份非同一般，要小的说实话可以，不过有个条件。&rdo;

向敏中道：&ldo;原来你认得官家。&rdo;呆子道：&ldo;官家经常微服来樊楼饮酒，有什么认不得的？&rdo;又道，&ldo;晋王每次来樊楼，虽是便服，却是前呼后拥，排场大得很。官家只是布衣幞头，带两三名侍卫，时常就坐在普通散座中。&rdo;

向敏中道：&ldo;你有什么条件？&rdo;呆子道：&ldo;小的自知难逃刑罚，只是有一点，将来不能以盗窃定小的罪。不然就算你们将小的送去开封府严刑拷打，我也绝不会说出真相。&rdo;

向敏中沉吟片刻，道：&ldo;就算不论你盗窃罪，可你知情不报，势同下毒凶手的从犯，罪名更重，被害人又是朝廷命官，更是要从严处罚。&rdo;呆子道：&ldo;这些罪名小的都认，就是要求你们不能以盗窃定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