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泄愤似的在床上抽了一会疯,然后把脚上的鞋子甩老远,看着天花板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睡着的前一刻,他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要是自己没那么喜欢秦越就好了。
许一是被冻醒的,室内空调温度调整的太低,睁开眼睛活生生的打了两个喷嚏。
房间里灰蒙蒙的,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光,只留一束光穿过缝隙,在空间里翩翩起舞。许一怔忪了很久,才翻身下了床,把身上的t恤从上身拉了下来,遮住了削薄而又有韧性的腰背。
穿好了衣服,许一呆滞了两分钟,打算去酒店一楼的小酒廊坐一会。因为他游荡到目的地时间不对,所以座位上并没有几个人在。
“要一杯马提尼。”许一坐到了吧台的位置,冲调酒的小哥招了招手。
那个调酒的小哥正在苦口婆心地劝他旁边的那个人,听见许一问他要酒,快速回头说了一句:“您先的等等啊,我得先救人一命,我这个同事和男朋友分手,我要是现在跟您倒酒,估计他现在就能跑到顶楼,然后跳下去。”
调酒小哥的同事,看起来年纪不大,估摸着跟自己年纪也差不多,短发,身材消瘦,脖子上还爬了半面纹身,眉宇间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戾气。
尽管那人很不耐烦小酒保,但还是压着火听自己的同事啰嗦。
许一要看着那人似乎要忍不住了,就从高脚凳站了起来,拍了拍蹦豆似酒保的肩膀:“马提尼管够上吧。”他指了指他的短发同事:“给他拿一个杯子,我请他喝。”
他想了想忽然又说:“不是,不是,账单算到秦越头上。”
许一心觉得自己挺郁闷的。他从来不是一个贪婪习惯多要的人,因为他知道就算是要,他也从来都得不到。
以前他也会怨恨,凭什么他空有一腔才华,许春山却让他发誓不可以碰钢琴,他妥协了,他不碰了,那他就好好读书,总有一天知识会带着他飞离那个逼仄的小巷子,可就连读完大学这么一个小愿望都不被许青山张兰芝允许。
书上说没有哪一个父母是不爱自己孩子的,他跟自己说爸妈是关心自己的。可能是他们不会表达爱而已,可当许青山强迫他休学的那一刻,许一动摇了。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一个怪物,过去记不得,未来没着落,喜欢的人又是别人的,完全不该也不能得到。如果身边没人,许一真的很想喊,生活为怎么就这么艰难。
算了,爱谁谁,随便吧,他只想让自己好受点。许一晃了晃酒杯里的马提尼,把剩下的半杯喝光,转过头有些赌气的问:“唉,蹦豆他朋友,想要不喜欢一个人要怎么办?最好能烦他,很烦他,终极效果达到见到他就像见到癞蛤蟆那样绕道走最好。”
许一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
蹦豆的朋友一眨不眨地看许一,好半天问:“哥,你这也是失恋了?”
“嗯,我还不如你呢,我还没谈就先失恋了。”他忽然把自己的一张脸凑到那青年的面前:“你说如果我长得更帅一点,他会不会喜欢我?”语气里带着几分天真。
许一那张脸长得极好,眼梢含情,眉目艳丽,就这么明晃晃的他眼前一杵,冲击力很大。蹦豆他朋友顿时脸红的不行。
“没,没,没,哥你长得好看,真的好看。”青年都说话都不利索了。
许一有点难受,酒喝的刚好微醺,声音里都软了起来:“可是他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啊,不喜欢我也好,可他为什么要讨厌我。”
“哥,刚我同事还劝我,最快走出失恋的方法就是去找个新的人喜欢。”蹦豆朋友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只要谈的朋友长相你不讨厌,跟他接吻就会产生多巴胺,这个东西会让你喜欢上新的,然后你会忘了旧的。”
“我要跟他接吻?”许一看着蹦豆朋友:“会产生多巴胺?然后我就能爱上别人?”
蹦豆朋友疯狂点头。
许一忽然有点彪,直接把蹦豆朋友按到了吧台上:“蹦豆朋友唉,你能给我亲一口吗?”他特别诚恳地说:“你别介意,就试试,亲一口就成。”
那青年愣了一下,随即脸红了。他淡淡地笑了笑:“哥,还是我亲你吧。”
随即青年用力调了个个,把许一压在了身子底下,附身亲许一。
秦越跟助理在公司分部开完会,打算把明天会议上有疑问的问题解决一下,俩人从酒店外面下了车,过了旋转门,边走边讨论直接就进了一楼的酒廊。
酒廊很不大,长条形的,灯光开的很好,一整面墙的酒水,靠着窗子的那一面则是白色的小圆桌,因为还不到晚上,所以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人。
站在门口,里面干什么简直是一目了然。他看到一个穿着酒廊制服,五官端正穿的好看的小青年正压着许一打算接吻,偏偏那许一还眨着湿润的眼睛,一脸期待的样子。
理智告诉秦越不要管,许一只是一个盛着救江宴骨髓的容器。可情感上,秦越已经出离的愤怒了。他从小的修养告诉他大庭广众之下作这种事情简直是不要脸,修养也告诉他不要轻易动怒。
可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受,情绪完全抑制不住,他内心的怒火几乎顷刻间就被引爆了。这个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说爱他,说要他的人,简直轻浮放荡不要脸到了极致,就留他一个人在酒店这么一会,连人家的服务生都要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