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被秦越碰的有点痒,躲了他的手,又忽然用他的脸在秦越手掌心蹭了两下,像一只讨吃食的猫,秦越的心跳了跳,想要撤回手又顺势放到江宴的颈下,另一只则穿过少年的腿弯,抱着他回了卧室。
卧室里只有一张床,秦越回来的急,其他房间用不到,他没收拾,本来想着睡一张床也没什么关系,可想到刚刚那小子拿脸蹭他的手,秦越脚步转了个方向,把江宴放到卧室的沙发上,随便丢了一条毯子在他身上就没管了。
秦越听见了一些很细碎的声音,像是布料在摩擦,他微张开一点眼睛,借着外面的月光,他看见沙发上的人拖着枕头,迷迷糊糊的走到床边,把枕头和他的并排放在一起,然后爬上了床,分了秦越一半的被子,嘴里呢喃:“秦越太坏了,让我睡沙发,真不要脸。”
出乎意料,秦越没有推他出去,他已经16岁了,该懂的都懂了,他知道自己天生不直,在打算去教堂接他回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对小话唠一见钟情,所以他反而伸出手,把江宴拉到自己怀里。
那个小话唠是个很好玩的人,他可以整天的说个不停,秦越带他出去吃饭,带他去小街的咖啡厅里喝饮料,他们在小镇的街道上闲晃,傍晚踩着被夕阳晒热的小路回家,秦越买两瓣西瓜,和小话唠拉开门坐在门廊上吃西瓜。
院子里有着大片蔷薇,江宴穿着秦越的拖鞋,白净的脚趾不安的动着,像是有话要说一样。他的头发有些长了,被秦越用皮筋扎了一个小啾啾在头顶,江宴垂着头啃西瓜,没扎上的碎发柔顺的贴着头皮,看着莫名的乖。
他穿的衣服是秦越的,有些大,衬衫在他身上挂着,袖子也被秦越给他挽到了手肘,他的拖鞋也是秦越的,头上扎的皮筋儿是秦越买芦笋的时候,从上面褪下来的。江宴咬着秦越买的西瓜,瞄了一眼秦越闷声说:“我今年15岁了,我可以早恋了。”
空气里还特带着夏日特有的燥热,秦越愣了一下,笑着说:“嗯。”
江宴把鞋子脱了踩到门廊下面铺的石子,光滑的卵石被阳光晒得热热的,他用脚趾摩挲着石头。咬了一口西瓜,不敢看秦越,兀自地说:“我们班上同学说都说我长得可帅了,一起上学司机家的儿子小夏也说我长得好看,我学习好,还会弹钢琴,班上还有可多女同学给我写情书……”
“哦。”秦越还是没反应,漠不关心的样子。
江宴有点生气,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忽然把自己的脚放到了秦越怀里,他决定不解释了,拐弯抹角对他来说太难了:“秦越,我这么好,你想要同我早恋吗?”
秦越还在吃西瓜,不肯回答他的话,江宴觉得自己八成要被拒绝,太丢人了,气急败坏地想要把脚收回来,去房间躲一会,他往回收脚,秦越不肯放手。
吃好了最后一口西瓜,秦越抽了张纸,把手擦干净。
“过来。”秦越叫着那个还在闹脾气梗着脖子不肯说话的少年:“小话唠,过来。”
“我不。”江宴不肯屈服。
秦越忽然轻笑了一下,拉着江宴白净消瘦的小腿把他拉到自己怀里,然后按着他的腰,让江宴坐在他的大腿上。
夏日的风滞缓的流动着,偶然还传来两声蝉鸣,两个少年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秦越仰起了下巴吻上了身上那个略带慌张的少年,江宴手里的半片西瓜滚落到地上,湿漉漉的沾了一些沙土,汁液又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
他们青涩的接吻,断断续续,然后就像本能一样,熟练的吻着对方。
江宴身上的衬衫扣子被揉开了两颗,秦越的手向上抚摸着少年清瘦的后背,江宴身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纯粹,干净,那个夏日里带着西瓜味道的吻,不带任何的情|欲,就只是两个少年人的相互喜欢,仅此而已。
他们头贴着头,细细的喘息。
江宴没被扎起来的碎发,贴着秦越的光洁的额头,秦越握着江宴的手,引着他搔了搔自己的额头。
江宴低低的笑:“痒吗?”
“嗯。”
两个人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开关,对着傻笑,声音越来越大,可以传到很远。
那是一个很好的早恋,小话唠总是喜欢叫秦越:“媳妇儿”。在秦越叫他洗脸,带他出去买零食,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简直张口就来。
秦越这人向来得体,可是开口的是江宴,他也就懒得管他了。
他们一起在海边看渔船打渔,江宴又很早的把他拽了起来,撒娇去看日出,他们在教堂二楼转角的地方接吻,被神父看到,说这两个小孩不知廉耻,江宴冲着老神父做了个鬼脸,跑的飞快,但下次他还敢来,他拉着秦越的手在教堂神父的注视下,大大方方的弹了一首童年。
星河镇后面有一座很高山坡,那也是星河镇名字的来源,传说每个夏天十五号的日子,如果能够在十二点钟看见流星,那时候许下的愿望一定会成真。
秦越拉着姜宴在十五号的日子到了那个山坡。夜空低低的,漫天都是星斗。秦越和江宴并排躺在山坡上,好像住在星河里一样伸手就能碰到星星。
秦越用手指碰了碰江宴的:“小话唠,唱个歌给我听听。”
为了应景,江宴唱:“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秦越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