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翔冷笑道:“有什么不敢?那天晚上,若不是灵姬替皇上挡了一刀,皇上早已被小殿下刺伤,小殿下现在就被萧虹迷住,萧虹又是薛家遗孤无疑,皇上是她的灭族仇人,她混进宫来的目的就是报仇,而皇后娘娘又不幸被您误杀,所以小殿下已经不是您的孙儿了,他一定已把您视为仇人,随时可能对您下毒手。”
青阳子在一旁附和:“左公公说得对,皇上您一定要加强防备,以防不测。”
慕容瑾紧锁眉头,点头道:“左翔,你去安排一下,替朕加强护卫。”
青阳子冷笑道:“皇上,加强侍卫有什么用,他们要潜入寝殿,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侍卫还来不及发现他们,皇上恐怕已遭他们毒手。”
慕容瑾急道:“那怎么办?你们快给朕拿个主意!”
青阳子在寝殿来回走了一会,做出一副凝神思索的样子,好一会后,摇了摇头说:“贫道有个想法,但说出来怕皇上怪罪。”
“怪罪什么?但说无妨,只要能将那两个混蛋抓回来,不让他们伤害到朕,朕任你什么主意都不怪罪。”慕容瑾道。
青阳子嘴角又勾起,稽首道:“皇上,太子不是还在大内监牢吗?要想让小殿下和萧虹出现,乖乖回宫,只需对太子狠点便可。”
慕容瑾沉默了,虽然这几天这些人不断在他耳边毁谤太子,但他心底深处,还是对他有着不同寻常的信赖,将他丢入大牢,也不过是一时之气,真正对他下手,他似乎从没考虑过,此刻青阳子提出,他糊里糊涂的脑筋突然清醒了几分。
“皇上不忍?”青阳子察言观色,试探着问。
“让朕想想。”慕容瑾皱眉,低着头说。
青阳子见皇上迟迟不开口,稽首道:“皇上,您仔细思量,贫道先退下了。”
慕容瑾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寝殿内只剩下左翔一人侍奉,左翔殷勤地替他揉肩捶腿,一边察看皇上脸色。
“左翔,你服侍朕多少年了?”慕容瑾突然问。
左翔掐指算算,回答道:“二十一年有余了。”
慕容瑾点点头,又问:“朕待你好吗?”
左翔跪地磕头,动容道:“好!奴才愿下辈子能有福分继续侍奉皇上。”
慕容瑾叹息:“下辈子你就别做太监了,做个御前侍卫跟在朕身边吧。”
左翔知道皇帝叹息他这辈子身体残缺不全,希望他下本子能做一个正常人,不禁大为感动。
“左翔,朕现在很迷茫,太子,煜棋,老四,煜枫,朕不知道该相信谁。”慕容瑾呆呆地坐着,满脸孤独无助。
如果是之前,左翔一定会大大的帮四王爷和煜枫说一通好话,狠狠诋毁太子和煜棋,但这几天四王爷和煜枫明显的只把青阳子放在眼里,把他排斥在一边了,让他的心里很不得劲,而皇上刚才这几句话又让他有了些许良心发现,他很狡猾地回答:“奴才只知道侍奉皇上,对于朝中之事不敢参与,更不敢妄加评说。”
“朕是不是糊涂了?朕的心底总觉得青阳道长不安好心,但朕又抗拒不了他的诱惑。”慕容瑾似乎是在问左翔,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左翔心里一惊,他也不知道青阳子的丹药毒性到底有多强,他一直以为皇上的脑筋完全已被毒性控制,失去正常的思维了,但他这句话让他猛然充满警觉,毕竟青阳子的行为他也在协助,皇上既然怀疑青阳子,势必也会怀疑到他。
“皇上觉得服食丹药有没有不适之感?”
慕容瑾摇摇头:“朕服食丹药之后,感觉精神倍增,精力充沛犹如二十年前。”
左翔道:“奴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坏心,奴才看到皇上服药后气色比从前好了,就想着他可能也没坏心吧。”他这样模棱两可地说着,为的就是推卸责任。
“朕气色真的好了吗?”慕容瑾看着左翔问。
“真的好了。”左翔随口附和。
“那青阳子让朕对太子下手,以威胁煜棋回宫,你怎么看?”慕容瑾问。
左翔沉默了,真的让太子下台,四王爷得逞,他会有好日子过吗?他突然一点信心都没有了,但是他已经上了他们的贼船,已没有后悔的余地。
他想起煜棋对他的厌恶,不禁皱起眉头,他深信,煜棋绝不会对他有好感的,尤其是上次陷害萧虹,还追杀他们,更是和他们结下了不可挽回的仇恨,不管怎样,他在四王爷和煜枫手下总是要比在太子和煜棋手下强。
但是他还是不能做得太明显,以免皇上某天摆脱毒控,脑筋清醒后拿他问罪。
“奴才不知道,奴才只从心底里担心皇上,怕皇上受到伤害,小殿下和萧虹对您安全的威胁太大了。”
“朕必须郑重考虑,其实内心深处,朕根本不相信煜棋会伤害朕。”慕容瑾道。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皇上已看不到小殿下的内心,您还是提防着一些为好。”左翔小心翼翼回答。
慕容瑾点点头,眼神逐渐有些呆滞。
“皇上,您还是先歇息一会吧,睡一觉醒来,或许就有主意了。”左翔见皇上面有倦色,说道。
慕容瑾打了个哈欠,在左翔的服侍下躺在榻上,不一会便鼾声动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