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言在看到那则新闻的第一时间就离开了公司,没有叫司机,自己驱车回家。
她得立马看见嘉好,嘉好不在她身边,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不放心。
就在程嘉言赶到家之前,程嘉善也已经从外面回来了,也包括程嘉行和荣秉琨父子在内的,所有程家的人,全都到了嘉好卧室门口。
此时嘉好淡然的坐在她房间那块巨大的画板面前,一点一点的给画板上的牡丹上色,外面的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充耳未闻。
她觉得很烦,不就是照片曝光而已,算得上什么大事儿吗蠹?
十一年前她遭遇了那种事她都挺过来了,过了那么久之后被世人知道,她还是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的。
只不过…髹…
如果佑礼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会觉得她脏,还是觉得她可怜?
嘉好手中拿着画笔,望着窗外湛蓝色的天空,只要一想起佑礼微微皱起眉的样子,就会有一股子苦涩滋味弥漫在她的胸中沟壑。
她唯一不能承受的,就是佑礼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会哭着跑到她面前,会像以前一样蹲在她的腿边,但是他会哭,他会哭着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膝盖里,对她说,“好好,我不会离开你。”
拍门的声响越来越大,二哥在外面喊,“嘉好你开门,出了事还有二哥,你不是一个人。”
大姐在喊,“嘉好,嘉好你马上给我出来,我要在一分钟之内看到你!”
然后就是阿行心疼的声音,“姐,不要做傻事,我们俩有心电感应,你要是死了,估计我也活不久……”
嘉好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放下画笔,起身,朝门口走去。
在大姐最后说了一遍“我命令你给我开门”之后,她拧开了门锁。
门口站着一大堆人,也包括最近经常在他们家出入的乔露莎,嘉好淡定的扫了一眼每个人的表情,然后笑了,“你们怎么了,我没事啊。”
“还说没事!”
大姐一把将她拉过去,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全身,确定她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没事你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里干什么啊,你要吓死你大姐我啊,你明知道我心脏不好啊!”
嘉好抱了抱大姐,道,“我就想一个人静静,真没事,外面的报纸啊杂志啊网络,爱怎么写就怎么写,我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早就看开了。”
程嘉善一言不发的蹙眉站在边上,从嘉好出来之后就没再吭声,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瞅着她。
嘉好叫他,“二哥。”
他点了点头,然后往前一步,把她拽进了屋,关门之前对外面的人说,“你们先走,我有话跟她说。”
然后他嘭的关上了门,外面几个人被隔绝在了视线之外。
“二哥。”嘉好又叫他。
“谁做的?”程嘉善拉着她的手腕子,明知故问。
嘉好笑道,“你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也包括,他是如何伤害的你。”
程嘉善红着双眸,像一头濒临发狂的兽,他问,“所以,是你告诉琳琅,所有的事情,她都是在你这里知道的?”
嘉好点头,一脸的云淡风轻,她对她二哥说,“司徒的声音,我到死都不会忘。那天下午我被人绑在那个废旧的大楼顶楼,她以为我晕过去了,她在和他们说话,她说的那句“往死里整”,我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一直闭着眼睛,我在发抖,但她就是在我耳边,用那种恶心狰狞的声音对我说:我会让你们姓程的,一个比一个活得低贱,可惜了,你哥不能亲眼看见你被这些人糟蹋,你也不能亲眼看见你哥在我床上生不如死的贱样子。
二哥,我全都知道,正因为我知道我才会隐忍了这么多年,二哥,你和阿行都是我最爱的人,我怎能允许司徒如此伤害你们?”
“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程嘉善大发雷霆,他一想到嘉好那么不堪的样子被全世界的人看见,一想到嘉好要被全世界的人指指点点,他就按捺不住的难受,情绪失控。
嘉好反手拉住他的大手,摇了摇头,笑着对他说,“我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她奈何不了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了——但是二哥,我并不在乎,她现在就躺在香港某个私密医院,不知道是断了哪根骨头,她起都起不来了,她还能在我们面前嚣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