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明确感受到饥饿的人,绝不能安安稳稳坐在那里。温舒白站起身,开始边走边看,认真看着左右两旁的商铺。闻到香味时,她就站定,面前这家倒也很是熟悉,她便径直走了进去。她一向喜欢va家的蝴蝶酥,无论是巧克力味、开心果味,还是原味,她都特别喜欢。粉色包装是机场限定款,她没有犹豫,就三种口味各买了些。她最爱这家蝴蝶酥的甜而不腻,酥脆的蝴蝶酥入口,刚好解去她此刻的轻微饥饿。吃完后,她终于可以悠闲地等待航班了,也开始想象起商叙见到她时的样子。她并没有寄出今天的信,只等着回到家后,直接亲手交到他的手中。商叙的消息正是这个时候发来的,问着同一件事:“今天某人有忘记什么重要的事吗?”他拐弯抹角着,很显然,这些日子,这些情书,他其实心里很喜欢,虽然没有表露得那么明显。每一日,他似乎都在期待着。她的情书,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必需品。温舒白忍不住笑起来,连忙回了他:“没忘没忘,我保证,会和我一起出现在你的面前。”“所以零点前你就会回来吗?”商叙顺势就问。温舒白这才发觉,聪明的商叙已经在跟她套话了。她警惕地转换着说辞,回消息道:“还不确定呢,我在上海有个朋友,临时说要见一见。”为了把惊喜藏住,一向不太会撒谎的温舒白,开始“无中生友”了。商叙却没轻易放过她,疑惑道:“之前没听你说起过。”“可能是最近没怎么来往吧,也就没机会提到。”温舒白现场努力编造起来,“以前我们关系很好的,好不容易到了上海,不见感觉过意不去。”“关系很好?”商叙重复了句,暗中琢磨。不久后,他吃味道:“感觉这个人确实对你挺重要,否则也不会因此调整行程,不急着回家了。”他话音一落,温舒白立刻感觉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她满脑子都只剩下商叙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她“不急着回家了”。是哪里出了错呢?她果然不善于撒谎,让商叙这个醋王开始泛酸了。“哪有……我很着急回家的。”温舒白为自己分辩,“我不打算见这个朋友了。”“怎么能不见?”商叙的消息飞快地发了过来,“重要的人必须优先。其他闲杂人等全都先放到一边。”“商叙……”温舒白心里直后悔。而对面的商叙终于也是耐不住性子,问她道:“你这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他问得十分刻意,显然是在意的。然而温舒白本人却还没有编好话,犹豫地回答道:“女?”不确定的语气就更像是在遮掩了。“嗯?”商叙心里的酸意不禁加重更多。“好吧,这个朋友是假的。”温舒白怕商叙真的误会了,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和他摊牌。不想,商叙却笑着道:“我知道。”“你知道?”温舒白愣住。“我当然知道。”商叙的语气里,早已没了刚才的那股酸涩,“你撒谎特别不自然,我听得出。”果然,温舒白发觉自己从来都是会低估了商叙的这份“心机”。他只是不习惯把这份“心机”用在她身上,可却不意味着他傻。他轻易就能看穿她的遮掩,也知道突然冒出来的朋友可疑。温舒白有些恼火,直接打去了电话,喊着他的名字:“商叙!那你刚才还……”她一向喜欢多想,方才都在担心如果商叙真的误会,她又该怎么解释了。“想逗逗你。”商叙轻声道。没停几秒,在温舒白还没再次开口前,商叙忙又向她讨饶:“对不起,是我错了。”“你错哪儿了?”温舒白气得哼哼。“错在……一开始看出来时,就应该直接说出,不听你继续编。”商叙道。温舒白:“……”真不知道他是在认错,还是在“嘲讽”她的遮掩太过于拙劣。商叙听她不说话,自己主动问起:“所以你今晚就会回来吗?”“嗯……”温舒白含糊地回应了他。他仿佛瞬间便放松下去,低声道:“那我就算是安心了,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商叙完全是随口提起,可温舒白敏锐地捕捉到了信息,皱眉道:“你前几天晚上没睡好吗?”“也挺好……”商叙生硬地答。温舒白静默了好一阵,才认真向商叙道:“商叙,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在我面前时,撒谎也很不自然?”说来有趣。他们的夫妻关系,好像自动砍去了商叙的许多技能点。兵不厌诈,商不厌诈,他这个商界巨鳄,卷入尔虞我诈那都是常事。他早就被历练得心机深沉,让旁人轻易看不穿他的心思。也只有这样,众人又是敬他,又是怕他。可偏偏温舒白是这样一个例外。在温舒白面前,商叙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松懈。或许是他真正全然信任温舒白,在温舒白这儿,他可以真真正正喘一口气。他完全不习惯在她面前做任何伪装。所以温舒白也能如他一样锐利,看出他在撒谎。“你不在,我当然睡不好。”商叙轻叹了一口气,无比眷恋不舍地说道。“我这几晚睡得倒是还行。”温舒白小声嘀咕道。对比之下,温舒白甚至生出了一丝愧意。但最终这些都化为怜爱。她有点心疼他,这份心疼随着时间而越来越浓烈起来。“原来你除了会加班熬夜,还失眠。”温舒白这时才了然。“所以是不是今晚就会回来陪我?”商叙这人真是目标明确,七拐八弯的话最终又被他绕了回来。“是。”温舒白这一次坚定地答道,“我本来就打算早点赶回来,房都已经退了,我现在就在机场。”温舒白低头看了眼时间,虽然还想同商叙说话,可已到了登机的时候。她便只好一边走,一边和商叙说话,争取着最后的时间。“商叙,我可能七点就到了。”知道商叙已经猜出来后,温舒白不再遮掩任何。“别安排车接我了,我等会儿一下车就直接坐机场的出租车回家,很快的。”温舒白道。“要不然,提前给我放好洗澡水吧。”温舒白嘱咐,“我好乏,想泡个澡,然后舒舒服服躺床上。”“还好明天是周六呀。”温舒白又道。在和商叙聊天之前,温舒白从来不觉得自己话多。她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空姐已经开始催促乘客将手机调至飞行模式。她只好快速地同商叙说了声再见,然后把自己的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温舒白下意识就打开微信,微信消息还停在他们方才的聊天。她点开后就一直在看,看着商叙对她不加掩饰的思念。两小时左右的飞行时间,终究还是会让温舒白觉得很无聊。偏偏这趟航班没有真正的wifi服务,无法联微信,至多能在航空官网上看个电影。她平日玩手机太过频繁,猛地没了网,真是万般不习惯。而且这个时候,正是她与商叙电话仓促中断的时候。她心中原本就是怅然若失。闲来无趣,温舒白打开了她习惯用的“微信读书”软件,准备随便找几本下载到本地的书看看,打发时光。这看电子书的习惯是温舒白上学时养成的,轻巧方便。然而工作后,她却很少再这么看书了。与商叙结婚之后,她会更喜欢捧着纸质书,和商叙围坐在小客厅。无端的,她好像又在想起商叙。她跟着就感到乏累,这次交流学习完全是另一种形式的出差,昨天不觉得,今天上午也不觉得,可到了飞机上,随便选了商务舱的她,开始觉得腰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