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中,刚刚从长公主府回来的李氏脸色阴沉着,在屋内连砸了两个祥云花瓶后,直到听闻成安侯会过来用晚膳,这才悄悄平息。
成安侯近几日在朝中受了皇帝提拔,入了翰林院做了学士,入直内庭,承皇命撰草各类旨意,虽仅仅只是正三品,却有内相之称。
李氏替成安侯脱下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紫色孔雀官服,亲自挂在了衣架后才开了口,“侯爷今日辛苦了。”
今日原是休沐,然而突然西北前线来了急报,称是镇北将军宋泽接连击破辽金汗国的军队,如今辽金国遣派使臣议和,皇帝便召集了大臣议事。
成安侯饮了口茶,自袖中拿出一物,李氏定睛一看,原来是安国公第二子的生辰庚贴。
“明棠的事,已经定下,上报宫中了。”成安侯略微一沉吟,将那庚帖放在了李氏手中。
李氏拿着那庚贴,想起今日之事,面色透露着难堪,她支吾着,不得已将今日在公主府的事透露给了成安侯。
“三丫头是听话,可咱们大丫头……今日在公主府是丢尽了脸面,那丞相府只怕是愈发不满意了。”李氏瞧着成安侯原本还算正常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他嗤笑了一声,“不自量力。”
他将茶碗摔在桌面上,用隐晦不明的眼神看向李氏,不知为何,竟让李氏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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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院里的谢嬷嬷死了,今早在京城北面的山下寻得的,却已经面目全非。谢嬷嬷几日前说是回乡探亲,却在原本该回来的日子不见了踪影,如今出了事,倒是让老夫人受不住。
谢嬷嬷和全嬷嬷都是老夫人陪嫁丫鬟,自小陪在老夫人身边,几十年过去了,早就如同家人一般,谢嬷嬷更是为了伺候老夫人终身未嫁。
因着这件事,整个府中笼罩着压抑的情绪,老夫人更是因为此事大病一场,整整十天没有下来床榻。
繁星院中,一向不喜出门的赵明仪坐在庭院走廊处看着又飘起来的雪,雾气中满是冷湿的气息,让绣着万鹿图的赵明仪不禁丝丝颤抖。
远处小桃撑着伞,踏着遍地的雨水来到了赵明仪身边。
“小姐,听说公主府将那侍卫赐死了。”
赵明仪拨弄着手腕上的金丝花手镯,听着房外簌簌的雪落声,甚是舒心。重生至今,她从来没有主动害过别人,可如今却被逼进了绝路,便只能反击了。
“小桃,春兰,替我盯着点荣华院和前院的动静。”赵明仪浅浅的笑着,忽然听见院外一阵柔弱的女声儿,才知道是赵明棠来了。
此刻赵明棠收了伞坐在了赵明仪对面的石凳上,她微微侧首,对着自己的婢女夏竹说了几句话,那婢女便离开了。
“姐姐好兴致,竟不知这前头甚是热闹呢。”赵明棠笑意幽微,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接过春兰端过来的茶碗后,接着道,“于夫人来了。”
赵明仪没有言语,一脸知道了的表情,等待着赵明棠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