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不想余敬之再露出那晚的眼神。
自责、愧疚,还有无尽的失落。
他不明白为什么余敬之执着地将不能光明正大公开的主要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粟烈试着去说服他,他只沉默地笑笑,轻轻吻他的额头。
渐渐,粟烈也不再强烈的想要改变他的想法,试图去接受,希望能找到一个双方都平衡的点。
当然,这只是试图和希望。
这天,董慈莲买了一条新鲜的黄花鱼,让粟烈去叫余敬之来吃晚饭。
他给余敬之发微信,意料之中的不愿意来,甚至还编好了应付董慈莲的借口。
粟烈忍了忍,好声好气地再说一遍,还是遭到拒绝。
还附带一张面条下锅的照片。
过了几分钟,余敬之把不断翻滚冒泡的面条捞起来,又看了看手机,他抿了抿嘴,想说的话刚打到一半,门突然开了。
粟烈站在门口,大口喘气脸颊扑红,羽绒衣的拉链都没拉,露出印着乌云朵朵的灰色围裙。
“你怎么来了?”余敬之快步奔向他,先把门关上,把人带到沙发坐下。
瞥他一眼,粟烈别过脸盯着地板,闷声道:“我为什么不能来,你不主动来找我就算了,还不准我来找你,有你这么冷漠的男朋友吗。”
余敬之失笑:“我就说了五个字,你从哪儿悟出这么一大堆。我真的煮好面条了,不信你去厨房看。”
“不去。”粟烈果断拒绝,人性化地给出两个选择,“要么你把面条倒了,空着肚子去我家吃饭;要么你把面条全吃了,撑着肚子去我家吃饭。”他眯着眼,着重强调,“没有第三个选择。”
“面条那么多,吃完哪里还有肚子去你家吃饭。”
“那是你的事,谁让你煮面条了。”粟烈举着手机说,“现在才五点,你现在晚饭都吃这么早?”
余敬之没吭声,粟烈瞧他一眼,“你怕我爸妈知道我们俩的事生气,就不怕我会生气?”
安静一会,在粟烈以为气氛就要这样僵下去时,余敬之倏地开口:“怕。”
离晚饭时间不远,粟烈给吴龙发消息说今晚不过去了。他把工作围裙解下,塞进羽绒衣口袋,任由余敬之牵着他下楼。
到了粟家门口,两人默契地松手。
正在厨房配菜的董慈莲听到开门声探出头看,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我还在切菜呢。桌上有水果,饿了就先吃点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