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不经意的目光掠过,然后吃惊,再然后,她注视了很久。情绪变得暗淡。台上的这首歌,几乎是许则匀一个人唱下来的。偶尔,傅言提起话筒垫音,让曲调更彻抵人心。“笑声中浮过几张旧模样,留在某天里,永远不散场。晚风中闪过,几帧从前啊。飞驰中旋转,已不见了吗?远光中走来,你一身晴朗……”没到尾声,可许则匀把话筒话胡乱插在话筒架上,大步跨下来。——他在台上,看见知意,眼眶中溢出一滴晶莹的泪。“怎么了?”许则匀把人搂在怀里,深看了一眼她身边站着的凌远。凌远躺枪,双手举起来,做了个‘投降’的举动,走到沙发和男人们坐在一处。她咬着嘴唇不说话,那枚戒指被她捏着拍在许则匀手心里。“你骗我!”许则匀蹙眉,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额角跟着一跳。“怎么了这是?”他又问了一句,干脆拉着知意走进电梯里,向身后的一帮兄弟们挥挥手,示意他们自便。观光电梯上行,她肩膀左右摇摆,摆脱他的手臂。眼睛也不看他。红彤彤的。许则匀无奈,脱下西装搭在左小臂,右手又解开一颗衬衣扣子。“腓腓,有什么不开心,你得告诉我。”于是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许。则。匀。这。枚。戒。指。不。是。给。我。的。”???“叮——”电梯到达顶层。没头没脑的话,许则匀摇了摇头,不由分说拉着人往外走。知意仍然在挣脱,却被他轻易禁锢。房间在走廊尽头。许则匀推开门,穿过会客厅和办公区,把人推坐在床上。他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眼皮上抬,直勾勾望着知意的眼睛:“你说什么?”知意重复:“这枚戒指是你给别人的。”“不是。”“这上面有时间!是2016年!而且!这戒圈也不是我的号码!大了!”知意气急了。看见内臂那串日期时,所有的快乐都被一盆冷水迎头浇灭。他不是说,喜欢她,一直只喜欢她吗?许则匀有那么多‘桃花’和‘黑历史’,知意是用一腔喜爱才相信了那些‘合约’的!可是,这枚2016年的戒指,又是怎么回事?!她说完这句,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气得手都要发抖,可是许则匀却嗤笑出声。知意看着他低头,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优越的鼻梁。又看见他抬手,骨节分明的匀称手指挠着眉心。“你笑什么?”她更恼怒,抬起一只脚要踢他。却被许则匀的手轻易捉住了脚踝。“是你的。”许则匀的声音,温柔得像蓝色岩浆,流动温暖,却不烫人。“是你十八岁时,给你定做的。”十八岁?知意不信,噜了噜嘴。许则匀眼中有一丝玩味:“你真的不记得了吗?”知意反问:“记得什么?”他伸手一指,双人床的床头柜上,立着两瓶淡蓝色包装的易拉罐,啤酒。“这个呢?不记得?”白嫩的小巴掌打开他的手:“啤酒!我知道!”许则匀扶额,她还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啊?他就那么单膝跪地,拉着她的小脚穿着尖尖高跟鞋,搭在他的膝盖上,向她讲,那年她成人礼生日,在她小院中的可爱的吻。知意瞪大了眼睛。从许则匀眼中看出深意。然后,两只小白手倏然捂住自己的眼睛。她不承认:“不可能!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肯定是你瞎编的!”他笑着拉过她的手,嗓音沉沉:“那你说,为什么我在‘湾流汇’也放了这个啤酒?”知意眨了眨眼。她记得。那晚,她痛得得腿和脚都绷紧,然后,踢翻了床头的啤酒。易拉罐带着重量闷声落地,骨碌碌滚到床下边去。知意的脸红透了,头越发的低着:“可是,可是……”许则匀眼光终于从她脸上移开,垂头,温柔的解开她高跟鞋的绑带。然后,换下一只。他把他她的脚踝轻松全在虎口,往上提,示意:“比那个时候,瘦了好多。”知意顺着他的动作,整个人都往后仰。守收着下巴,脸红,鼻子红,眼睛红。一副是他欺负了她的模样。许则匀站起身,让她的细腿交替攀在他腰后。弯腰,语句质问,语气宠溺:“还说是我没订你的尺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