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桥一向知错能改,立即揉了揉眼睛,做出一个真诚的困困的表情。
茫茫然的看了傅行舟一眼:“没有呀,我是因为你突然开灯才醒的啦。”
傅行舟看向桑桥,没有说话。
桑桥做贼心虚,并且还没有欺骗傅行舟成功的经验。
被这么看了一会儿之后,老实的招了:“对不起嘛……我不困,睡不着觉。”
然而。
傅行舟的心情似乎完全没有因为桑桥的积极改错而有任何的改善。
他掀开自己那边的被子下了床,走到茶几的位置,从病房内的冰箱上层冷藏室里取了一瓶矿泉水出来。
拧开盖喝了大半,才将瓶子随手放在了台面上,抬步走回了病床边。
可怜巴巴的桑桥扬起脸去看傅行舟。
傅行舟对上桑桥的视线,像是要说什么,又沉默了片刻,换了话题:“有哪里不舒服吗?”
桑桥晃了晃脑袋:“没有啊!”
傅行舟:“那是因为我在,所以你睡不着?”
桑桥顿时愣了一下。
从两人的岁数上说。
傅行舟年长桑桥近十一岁,又混迹商业金融圈数载,成天打交道的人不是老谋深算,就是满含阴谋诡计。
在傅行舟眼里,桑桥实在太过好懂。
几乎只要一眼,便能看清面前的人在想些什么。
也正因为如此。
有些事实便更显得伤人。
就算桑桥极其快速的将眼底的惊讶和慌乱收了起来,再露出一副你一定是在瞎几把说的表情。
矢口否认道:“不是的哇,我就是白天睡多了……”
傅行舟也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
刚刚去喝水的时候傅行舟顺便打开了病房内的顶灯,此时屋内灯光大亮,照得恍如白昼。
傅行舟抬了抬手腕,看了眼手表的时间。
凌晨三点。
距离入睡前的十点半已经过去了整整近五个小时。
也就是说。
桑桥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在床上静止了快五个小时。
如果不是他这几天在医院习惯了每隔一两个小时就要醒来一次看看桑桥的情况。
也许桑桥就能这样一直僵到日出清晨。
傅行舟坐在病床旁的陪护椅上,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缓慢的凌迟,细细密密的泛疼。
可偏偏坐在他面前的桑桥似乎觉得自己将所有的一切都掩盖的滴水不露。
那张漂亮而苍白的脸上流出一点点不经意的小小的得意,看上去狡黠而艳丽。
宽大的空气棉暖被盖在桑桥身上宛如大了几个号,将他原本就单薄的身形衬的越发瘦弱。
入院不过几天,却好像又清减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