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又表现出了智障的一面,&ldo;你还胡说,我之前听信你的谗言,已经做下错事,你现在还想狡辩。&rdo;
水银控制着自己眼睛里的泪水留下来,哭泣道:&ldo;秋婉嫁进章家几月,一直尽心照顾大少爷,丝毫不敢怠慢,我本是个柔弱女子,失去了丈夫的依靠,就如同无根的野草,应该本分做人菜市,若不是因为有深仇大恨,我何必要拼着毁了女子最重要的名声也要让章霖不好过,无非就是因为我不忍心大少爷死不瞑目罢了!&rdo;
她说着也不看老夫人了,而是看向叔公。
这里叔公的年纪最大,比老夫人还长一辈,是个宽厚的老人,水银迅速分析出现在的形势,毫不犹豫对着七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叔公磕了个头,&ldo;叔公,求您明鉴,秋婉不在意自己受苦被冤,但秋婉不能忍受丈夫被人害死,凶手还要逍遥法外!&rdo;
&ldo;那章霖狼子野心,仗着除了我没人看到他气死大少爷,就蒙骗老夫人和众人,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求您为大少爷做主吧,大少爷死的太冤了……&rdo;
她哀哀哭泣,完美展现了一个走投无路情真意切忍辱负重的伟大妇女形象。
叔公摸着胡子,&ldo;这……如果真如你所说,章霖确实死有余辜,只是没有证据。&rdo;
老夫人这会儿果然又开始动摇,水银膝行几步来到老夫人面前,&ldo;老夫人,您只想着章霖,难道就不心疼大少爷吗?他去的好冤哪!若是他知晓害死自己的人仍然好好地承欢您的膝下,甚至夺走了整个章家,大少爷该怎么想!&rdo;
人已经死无对证,就算章霖确实没有气死大少爷,现在在众人心里,他也确实做了这个恶人。水银不遗余力给章霖抹黑,她是个&ldo;弱者&rdo;,而这种时候,弱者的形象才是最好用,最能取信大众的。
所谓强弱,都是相对的罢了。
水银一番话直直往老夫人心里戳,老夫人这会儿已经开始后悔了。
&ldo;……既然如此,此事就再看吧。&rdo;老夫人最终还是犹豫着这么说。
水银站起来,歉疚的看着老夫人,去扶她的手,&ldo;老夫人,求您原谅秋婉,秋婉不是故意要骗您,只是您当时太轻信章霖,秋婉怕您根本不相信才没有说真话,要是不这样,等到您把章家都交给了章霖,那章家就完了,到时候我们都是章家的千古罪人。&rdo;
她这故意的一番话,又戳痛了老夫人的心。老夫人听得怒火中烧,怎么着,话里话外指责她?
她抬手挥开水银,&ldo;你别以为花言巧语几句就没事了!&rdo;
水银顺着她的力道,惊呼一声摔了出去。她撞在旁边的高几上,又重重摔倒在地,不过片刻,就感觉自己肚子里的坠痛更加明显,特意穿的素色裙子晕出血色来。
第7章秋婉七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故惊呆了,老夫人愣愣看着水银身下的血迹,直到听到管家惊呼一声跑过来扶人,她才反应过来,抖着手说:&ldo;快、快快、快去请傅大夫啊!&rdo;
&ldo;快来人哪,把她扶回去!&rdo;老夫人是真的慌了,这会儿她再也想不到什么章霖了,一心就是自己还未出生的孙子,这可是他章家唯一的血脉了,要是这个孩子没了……
不不,不会的,不会这么容易没的,沈秋婉又不是娇弱的大小姐,她以前身体那么好,还喝了那么多补药,摔一跤而已,肯定会没事的!
老夫人又急又慌,心头背后一阵发凉,头也一阵阵眩晕。
水银虽然痛,但她心里爽,打胎再痛能痛得过生孩子?而且看到老夫人那天塌下来的样子,她感觉身上的痛都消减了很多。
她怕刺激不够似得,脸色煞白地喊起来,&ldo;我的孩子!大少爷的孩子是不是没了!&rdo;
众人乱糟糟一通转,叔公他们毕竟不好跟过去看年轻媳妇,再说这也是她们自己家事了,几人干脆就先离开,老夫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心等着管家去找傅大夫来。
水银在床上,闻着血腥气,看着老夫人捂着胸口念念有词,求神拜佛,又忍耐不住地走到门口张望:&ldo;管家怎么还没来!&rdo;
这个问题,水银知道。
她之所以选今天,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今天傅大夫不在药堂,他前几日来给她诊脉,水银特地和他聊起天,打听到了个消息,傅大夫在临县的小外孙周岁,他要过去住一天吃酒。
果不其然,管家没有请到傅大夫。他过了好久才满头大汗赶回来,另外带回来了一个大夫。这大夫瞧着就没有傅大夫那么和蔼,长了张严肃的长脸。
水银看着他给自己把脉,在他准备说话的时候装作焦急地打断他,问:&ldo;大夫,我的这个孩子是不是已经没了?还能不能救回来?&rdo;
她焦急地一个劲追问孩子是不是还在。
老夫人同样心急,也连声问道:&ldo;孩子怎么样,还能不能保住?&rdo;
大夫只好回答她们:&ldo;孩子是保不住了……&rdo;
还未说完,水银就大声哭嚎起来,&ldo;孩子!我的孩子!大少爷我对不起你啊,秋婉没有保住我们章家的最后一丝骨血!&rdo;
她在这边哭天抢地,阿福也哭起来,扶着她安慰,管家更是唉声叹气,老夫人这会儿双眼发怔,盯着水银身上的血迹,喃喃道:&ldo;孩子,没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