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对方是我们的某种天敌……
季风又说:“你们进了罗布泊之后,有没有主动攻击过他们?”
我说:“我们只是来旅行,又不是来剿匪的。”
季风说:“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害你们呢?”
我说:“说不定,我们再找到一个古墓,就能看到你们的名字了。”
一路上,令狐山每隔两三公里就下车插一面小红旗,做标记。我们走得很慢。
一次,令狐山下车之后,浆汁儿对季风说:“季风,咱俩换换吧。”她可能觉得我和季风交谈有些费劲。
季风说:“不用,我在这儿挺好的。”
令狐山回来之后,浆汁儿对令狐山说:“哎,咱俩换换,我要跟季风坐在一起。”
令狐山说:“没问题。”
于是,浆汁儿和令狐山换了座位。
这时候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天不那么热了,盐壳的爆裂声渐渐弱下去。
我们继续朝前开。我看了看仪表盘,它们被沙土糊得严严实实,看不到指针。其实看到看不到都一样,所有指针都归了零,我就像开着一辆车的僵尸在前行。
是的,僵尸,很像。
僵尸不眨眼睛,不呼吸,没心跳,只有大脑在异常工作,于是他们歪歪斜斜地朝前走……这辆车也一样,只有发动机在转,那是它的大脑,带动四只轮子朝前滚。
浆汁儿跟季风很亲密地聊起来。
我发现一个规律,女孩们跟季风第一次见面,只有两种关系,一种是对她很抵触,接下来就要跟她斗,不过我知道,跟季风斗的人,最后都是败北。一种是对她很服气,于是就变成了她的好朋友。
看来,浆汁儿属于后者。
浆汁儿说:“季风,你见过死人吗?”
季风说:“见过。”
浆汁儿说:“什么时候?”
季风说:“我跟周老大采风的时候,在陕北。”
浆汁儿说:“我来了罗布泊,第一次见到死人,而且都是认识的,说死就死了!晚上总是做噩梦。你知道吗?那三个人死的时候,身边都摆着一个沙子做成的花,你说怪不怪?”
季风说:“像人为的,我在美剧里看过有这样的杀人狂。”
浆汁儿说:“嗯,也许是……哎,你皮肤真好,经常用什么化妆品?”
季风说:“一般用迪奥。你呢?”
浆汁儿说:“我用不起那么贵的。”
令狐山突然说话了:“在这种地方,大宝最好用。”
浆汁儿说:“女孩聊天,你别瞎掺和!”
我忽然意识到,浆汁儿可能爱上令狐山了。
接着,浆汁儿又对季风说:“你这衣服太好看了,在哪买的?”
季风说:“淘宝。”
浆汁儿说:“你在淘宝买衣服?”
季风说:“是啊,很便宜。不过,鞋必须去商场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