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这么大都没因为涉案进过警局,心里早就慌的一批了,但也只能强装镇定的点头。
张达明先是问了昨晚九点到十二点我在哪,我想了下,这个时间刚好在家附近的寺庙里,于是便如实相告了。
张达明有些诧异:“寺庙?你年纪轻轻的去寺庙做什么?拜神啊?还一待就是几个小时?你自己信吗?”
张达明连珠炮似的质问让我难以招架,老实说如果有人告诉我一个大好青年,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寺庙去待几个小时,连我都不相信,可这就是事实啊。
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杜玉红说道:“警官,我们是做特殊行业的,泰国佛牌你听说过吗?”
张达明把注意力放在了杜玉红身上,点头道:“倒是听说过。”
杜玉红含笑道:“佛牌这种饰品比较特殊,都是从泰国寺庙里出产的,由于职业的缘故我们跟寺庙的联系十分紧密,也信奉佛教,遇到寺庙都会有亲近感,进寺庙拜拜神,跟住持法师沟通交谈对我们来说很平常,只有这样才能了解国内佛教徒的喜好,有时候我们还会跟一些寺庙合作,把佛牌放在寺庙里通过住持向善信推销,所以在寺庙里呆上几个小时对我们来说太正常了,当晚我和罗飞都在那间寺庙里,就是为了向寺庙住持推销佛牌。”
张达明讪笑道:“可以啊,居然把生意做进了寺庙。”
杜玉红回道:“我知道你很不屑,但信仰自由,商业自由,我们遵纪守法并没有违反法律法规,也没有哪条法律明文规定不能跟寺庙合作做生意的吧?少林寺还投资房地产呢,我们只是把佛牌放进寺庙,供信徒请回供奉,并不存在欺诈、诱骗、强卖等行为,一切都是双方自愿,我们跟寺庙合作赚取合法利益,好像没什么地方触犯了法律吧?”
杜玉红的说法滴水不漏,迫使张达明收起了那种不屑的态度,说道:“那倒没有,不过你说的情况我们会去核实。”
杜玉红说:“寺庙里有监控,你只要调取监控就知道我们那晚一直待在寺庙了。”
张达明哼道:“这个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那你们跟孙豪是什么关系,他又为什么会给你们开一张六万块的现金支票?”
杜玉红说:“我们跟孙总有生意来往,孙总虽然是个做建材的商人,但他的生意做的很大,不仅仅局限于只做建材生意,据我了解孙总除了做建材外,还投资了餐厅、网咖、药店,这两年泰国佛牌在国内大行其道,许多明星都戴起了佛牌,老百姓更是喜闻乐见,可能是觉得这行的趋势很好,大有可图,孙总就考虑投资佛牌店了,刚巧前段时间我们为了招揽业务到处派发名片,孙总可能无意中得到了名片,于是就联系上了我们,提出了想跟我们合作开家佛牌店,由我们进行铺货,我们已经展开了谈判,还草拟好了合同。”
杜玉红说着就取出了那份合同递给了张达明,张达明接过去翻看了下。
杜玉红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顺着她的话头补充道:“我们商人都是逐利的,如果孙总也在当地开起了佛牌店,这无疑对我们泰缘阁的生意是个影响,但也不是没有好处,这分店多了,生意自然也做大了,收益肯定也会多,所以是把双刃剑,这让我们很纠结,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合作,孙总很急迫的想进入这一行,为表诚意,他主动给我们支付了先期铺货的六万块,本来今天我们约在了雍唐酒店准备谈合同,你看这合同都带来了,谁知道我打电话给他却是警官你接的,具体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
张达明微微颔首,表情已经松懈了下来,看样子我们的回答让他很满意了。
我们只不过是把落降换了个合作开店的概念,说法合情合理,又能拿出合同,几乎没有漏洞,张达明相信也不奇怪。
张达明示意我们坐在这里等一会,他会去核实我们的说法,等核实完了我们没问题就会让我们走了。
张达明出去后接待室里就剩下我和杜玉红了。
虽然过了询问这一关,但我仍很担心,毕竟杜玉红并没有说实话,如果张达明去寺庙核实情况还是会出现纰漏,寺庙的监控应该拍到我们进去了,这点倒是不用担心,但我们根本不是去谈佛牌生意,万一老和尚说漏了,那就麻烦了,我把担心跟杜玉红说了下。
杜玉红微微一笑说:“放心吧,刚从泰缘阁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给林力发了信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林力,让他去寺庙跟老和尚沟通一下,即便警察去核实也不会有纰漏的。”
我顿时松了口气:“姐,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害我白担心。”
杜玉红笑说:“怕你知道的多反而说错话了,不过刚才你那个助攻打的很不错,解释的滴水不漏,放心吧,警方之所以问昨晚九点到十二点我们在哪,说明他们已经确认了孙豪是在这个时间里遇害的,警方只要证实我们去过寺庙,并且在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寺庙里,我们就有了充足的不在场证据,他们事务繁忙,哪有功夫纠缠我们是去谈生意还是镇邪?我太了解国内警察办案的特点了,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让林力先去找老和尚沟通了,双保险。”
我全身紧绷的神经一下松弛了,瘫坐在那吁着气。
杜玉红笑道:“瞧把你紧张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么紧张干嘛,事实上我们确实没杀害孙豪啊,退一万步讲就算警方知道了我们跟孙豪是落降合作,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多浪费点时间跟警方纠缠罢了。”
这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为人处世波澜不惊、淡定从容的态度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想想也是,都死过好几次了,还有什么事对她来说是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