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有点不好意思。
他把书都拿出来,整整齐齐的排列好。
“你不太喜欢我吧.”我终于问他。
“我倒不觉得。”他说。
“那自然,你岂会知道别人的想法?”我问。
他不响,坐在椅子上,着着我,我也看着地?
“你一点也没有胖。”我说。
“还有呢。”
“你不可以一天到晚在房间里看书,”我怜惜的说:“你的脸色会变得很坏,你需要阳光。”
“你的口气,像是主人关心小狈呢。”他说。
“胡说,你为何对我这样敌视。”我怒问。
他笑。
我离开他的房间,我很生气,他真是太不识好人心了。
张德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两星期来,我不断给他友谊,他不接受倒罢了,还一直嘲弄我。
我很气,第二天我接受了男同事的约会,去看了一场戏,吃了一顿丰富的晚饭。
回来的时候,我的气消了一半。一个病人,心情总是怪癖的,应该原谅他才是。也许我在甚么地无意得罪了他呢?况且妈妈又这么对他来着。
我很晚回到家,自己用锁匙开门。
抬头一着,他倒还没睡,没有关灯。
我进屋子,换好了衣服,然后坐在床。耽了一会儿。
后来我就关灯睡着了。
何必太关心他呢,也不用仇视他。反止冷冷淡淡的,当他是一个客人就行了,我真是庸人自扰,现在他住在这里,应该是很开心的。
我要做的事情,也都做了,至少我帮过他忙,做过说客。
过了两天,我没见到他,他还是关在房里。
但是妈妈说他吃得很多,常常换衣服。
阿好说他把房间收拾得极之乾净,看了令人舒服。
然后阿好瞪我一眼,好像我是天字第一号懒人。
在星期六,我把房间好好的整理过了。
居然搬出三大箱子的垃圾来,使我自己都惊奇。
其中有几年前的旧杂志,一些根本穿不了的衣服。
还有旧皮鞋,没有用的信件、玩具,甚么都有。
屋子经过清理,的确空慡不少,这是事实。
阿好说:“真没想到小姐会整理房间。”
我笑笑,不出声,难道我还不如楼上的那位客人?
他不过是暂时寄居,我可是一辈子住在这里的人。
懒人永远不会明白干么工作会使人精神一振。
今天我明白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灰尘也扫一扫,家具抹一抹。
妈妈笑,“哗,大扫除,又不是过年?”
这都使我觉得开心,只是张德,他甚么都不理。
奇怪的是,张德越不下楼来,我越是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