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礼臻在众人打量的视线里放下手,把钱包塞到赶过来查看情况的服务员手里:&ldo;……买单。&rdo;
一路无言。
回到家,傅礼臻一进门四小只就屁颠颠地跑过来了,亲热地蹭着他的裤腿,馒头的表现看起来也还好,至少走廊上没有看到它画的地图。他分别给它们的食盆里添了狗粮,然后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重重甩进垃圾桶里,去卫生间洗了洗手,转身去了画室。
他铺了新的画纸,拿着调色盘倒腾了很久,调色盘的颜色几乎乱成了一团。
他心浮气躁的,画画也静不下来。
容悄默默陪了他很久,看着他越来越粗暴的动作终于出声:&ldo;去吃饭吧,快八点了。&rdo;
&ldo;不吃!&rdo;他的语气很不好,还扔了画笔。
本就五彩斑斓的地面增添了新鲜的痕迹,如同刀疤。
画板上的画纸被一把揭下,他努力把纸像往常一样叠整齐,在用裁纸刀的时候却因为过于急切的动作裁歪了,温热的血液从他左手食指处汩汩流出,鲜艳的一片红。
他仿佛没有知觉,也不管受伤的手指,继续裁纸。
&ldo;你发什么脾气?!疯了吗?!你已经回家了!刚才那些乱七八糟你不喜欢的事情都已经忍过去了!傅礼臻你已经忍过去了!你还发什么脾气?!&rdo;容悄受不了:&ldo;为什么还要发脾气!明明在用刀子为什么这么不小心!你难道就不会疼吗?!&rdo;
傅礼臻就这么坐着,握着刀子不再动了,却也不去处理伤口。
他的痛感远比常人迟钝,这样长的伤口他并不觉得有多疼。
剧烈的情感让容悄的头一阵一阵发昏,她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手指:&ldo;抱歉,我没有资格这样说你,我也乱发脾气了,对不起。&rdo;
她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傅礼臻,放低了声音:&ldo;礼臻,去包扎一下伤口好不好?&rdo;
再怎么迟钝不敏感,伤口就是伤口,都需要好好处理。
他终于放下刀子,起身离开画室。
拿出林玉为他准备的医药箱,他笨拙地清洗了伤口,看着各种药品上面的说明胡乱给食指上将近两厘米长的伤口上了药,最后缠纱布的时候遇上了一点问题,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勉强单手打出了结。
吃饱喝足精力旺盛的馒头偷偷溜了卧室,往坐在一边地毯上的傅礼臻身上挤。
傅礼臻由着它爬上自己的脚踝,在它得寸进尺爬到了膝盖还想往上爬的时候把它提溜起来放到一边。
&ldo;我……不是因为那些发脾气。&rdo;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刚才嘶吼的不是容悄而是他。
容悄一直抱膝坐在他身边,闻言微微侧过脸。
&ldo;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rdo;
傅礼臻揪着锲而不舍重来一回的馒头,把它按在地毯上:&ldo;我冤枉你,你好久都没有说话,我以为你走了。&rdo;
他有些脸红:&ldo;后来你又说话了,我忽然就很生气。&rdo;
&ldo;我是想跟你道歉的。&rdo;
容悄放在膝上的手缩紧:&ldo;……哦。&rdo;
&ldo;悄悄,对不起。&rdo;
他摸着馒头的小脑袋,受伤的手平放在膝盖上:&ldo;悄悄,你会走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