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点了点头。他的视线落在虞纠身上:“所以,你是一天,对吗?”虞纠轻轻点头,“怎么了?”云烁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在这十天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这里的所有学生其实在这所学院都没超过两个星期。”虞纠微怔。西柏聿和伊莱的记忆篇章不断在脑海里放映。可是楚缪鸣微微皱眉,却没有意外,他其实看过档案室的相关资料,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学生的入学时间,却都很奇怪,所有人进入学院的时间其实都是一个数字。——200年前。他把这件古怪的事情也说了出来,提出怀疑:“你是怎么知道他们都没超过两个星期的?”“我翻进了老师办公室,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云烁发出嗤笑声:“他们全部都像木偶一样停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我于是开始翻他们桌上的学生作业,上面的日期全部都是从两个星期前开始的我怀疑这件事就和这个祭坛有关。”“至于你看到了那个两百年前。”他随意地说:“谁知道他们是不是都死在了两百年前呢?”虞纠的眸光却渐渐沉了下来。两百年?那是魅魔与教皇在索法西鲁大陆消失的那段时间。他并不认为那是巧合邪神究竟想要做什么?“你说的好瘆人。”关神箬忍不住轻轻翻了个白眼,将被风吹乱的几缕金色的发丝撇在脑后,“不过确实有道理,小烁这次做的不错。”她眸光凌厉:“我们或许可以看看那些学生,等会儿会做些什么”就在她话刚落下的一瞬间。浩瀚阴暗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轮冰冷诡谲的月亮,透着无尽神秘恐怖的光辉,照耀在整个苍穹与大地上,仿佛是神灵降世,带来无穷无尽的威严与神力,让人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惊惧害怕之意。这一刻,天地万物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唯有那冰冷的月华照耀在身上。几人也都瞬间止住了声音。高高的古老祭台下方一大片漆黑的人影跪在了地上,他们抬起头仰望着高台之上,神情逐渐恢复神采,眼神中忽然充满了敬畏与恐惧。这些年来,每两个星期的夜晚时分,他们就要经历一场无比痛苦、煎熬的祭祀,他们会在这场祭祀之中,互换阶级与身份,上一个是贵族的,下一次就可能是平民甚至是奴隶,从云端坠入地狱也不过如此。而上一次被压迫的人,下一次可能会成为压迫者。只除了固定位于金字塔顶端的那四个人的地位永远不会变。所有人都只有在祭祀的时间里,他们才会恢复真正的记忆。如此反复循环,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年的折磨了,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下去。他们不敢憎恨这个世界的神明,只能一次次地变得更加疯狂,绝望,怨毒和充满戾气和恶意。无数个徽章在那诡异的光芒照耀下发出了绚烂斑斓的光,颜色逐渐互相变化。“他们在干什么?”关神箬疑惑问道。凌白钰皱了皱眉,他的视力还不错,但却还是没办法看太清楚。楚缪鸣平静地抬了抬眼镜,薄薄的镜片闪烁着一层淡淡的白光,他清楚地看到了原本位于最前面的贵族学生等会金色徽章变成了灰色,脸色微变。“他们的徽章颜色变了”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入学不到两个星期了。“地位颠倒。”凌白钰喃喃自语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得上公平”被压迫的人成为压迫的人,压迫的人沦为被压迫的人。云烁忍不住大笑出声,“这真是个有意思的世界。”小队的几人都差不多习惯了他的奇葩脑回路,并不应他的话。虞纠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祭坛下黑压压的人群之中,站在人群最前方,却一点儿也没引起楚缪鸣几人注意的那个人。穿着纯白制服的少年微微歪头,唇角轻轻扬起微妙的弧度,朝虞纠浅浅一笑。他那双水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的是一片蔚蓝浩瀚的海洋,深邃得仿佛能把整个世界吸进去,一种非人类般无机质的深海幽深的诡异感油然而生。是那个在喷水池旁边的石凳上的少年——虞纠终于看清了他的全部面容,与那个幻境之中的人鱼一模一样的外貌。他的头发是剔透的水蓝色,在风中被吹气,月光缠绕着他的发丝,显得分外冰冷,苍白的皮肤白得好像白纸,几乎和纯白制服融为一体。那是一种毫无血色,不像人类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