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辆警车上下来四个人,三男一女。为首的警察大约四十多岁,身体偏胖,中等个子,脸色黝黑,一双眼睛冷峻中透出鹰一样的光。身后两个男警察要年轻得多,女警察则手持执法记录仪负责录像。
中年警察率先走到烧烤摊前,环视了一下现场,面无表情地问,“怎么回事,谁报的警?”
“有流氓欺负俩女孩,我报的警。”卢伟超站了起来。
卢伟超性格偏软,之前从未和警察打过交道,第一次碰到这场面,虽然自己没做啥亏心事,可心里还是感觉怯怯的。
“哦,那就说说吧,是谁耍流氓了。”中年警察问。
“刘所,你要为我做主啊。”吴安太脸上红一片、白一片,呲牙咧嘴地叫道。
“我靠,看来这帮家伙没吹牛啊,果然跟派出所的人很熟。”张有才内心思忖道。
刘正林,山南派出所所长,今年四十五岁,在山南公安系统已经工作二十多年,算得上老公安了。
看到吴安太,刘正林眉毛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沉声道,“阿泰,你先坐着,我了解下情况。”转过身来对卢伟超说道,“你先说说事发经过吧。”
卢伟超正准备开口,有个年轻警察走到刘正林身边,轻声道,“刘所,地上躺的那个女孩受伤了,地上有血。”
刘正林沉吟了一下,对年轻警察道,“这样吧,小陈,伤者马上送医院,其余当事人带回所里问话。”
“好的。”小陈向受伤女孩走去。
“刘所,我的脚也受伤了,走不成路。”李江忍不住高声叫道。
刘正林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自己想办法去医院。”又对另一个男警察道,“李炜,你让报警人指认一下现场当事人,全部带回所里。”
“是。”那个叫李炜的警察应了一声,就去找卢伟超核实。
刘正林看着在场众人,高声问道,“你们谁是老板?”
中年男人随即走过去,“我是。”
刘正林点点头,“你把摊位安排一下,也跟我们到所里走一趟。”
中年男人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马尾辫女孩在小陈警官搀扶下向警车走去,叫小惠的姑娘跟在她身后。女孩脸色惨白,额头上有一丝血迹,走到张有才身边时停了下来,轻声道,“大哥,谢谢你出手帮忙。今天要不是你,指不定会被这帮无赖伤成啥样呢!”
“不客气。你感觉咋样,伤得重不重?”张有才关心地问道。
“没事,改天再感谢大哥。”女孩说完朝警车走去,小惠则礼貌地朝他点点头。
林甫搀扶着吴安太,李江的右脚脚面已经肿起老高,皮鞋穿不成,他只好赤着右脚,由矮胖子王浑搀着,一条腿一蹦一跳地向外走,样子滑稽可笑。
张有才则和宋占明、卢伟超一起,三人各自骑着电动车去派出所。
之前除了办户口时到过派出所临街的办事大厅,至于派出所里面长啥样,张有才还真不知道,这次有幸进来一趟,也算是长见识了。
张有才和宋占明、卢伟超三人分别在一楼的问询室做了笔录,各自将事件经过陈述一遍,宋占明将手机录像给警察看了,警察做了证据固定,然后让他们三人在问询室等候,说是要等医院那边的情况明了之后才可以走。
张有才晚上喝了不少啤酒,中间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会有点内急,警察不在身边,他只能凭经验找厕所。顺着办公楼一楼走廊往里走,尽头处果然发现了卫生间。男厕所没门,一只脚刚迈进去,一股刺鼻的尿马蚤味扑面而来,熏得张有才真想转身掩面逃跑。无奈尿急,只好强憋着一口气来到小便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