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玖站在城门好一会儿,才接受了齐木棉离开的事实,他叹了口气,吩咐守卫:“关城门吧。”
几个守卫奋力推着城门,就在即将阖上时,忽的听见一阵马蹄声,其中一个守卫挤出脑袋一看,当即惊呼出声:“齐将军,袁副将,齐将军回来了。”
袁玖猛的抬头:“开城门!”
几个守卫刚把城门推开,齐木棉就已经逼近,不等袁玖开口,他焦急问道:“齐韵呢,你看见齐韵了吗?”
袁玖一愣,随即回道:“齐姑娘走了好一会儿了,应该是回府了吧。”
齐木棉双腿一夹马腹,朝着元帅府而去。
半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到一炷香的时间,一到元帅府,他就翻下马,朝着齐韵的院子跑去。
“齐韵!”
齐木棉的声音响起时,白霜还以为是产生幻觉了,结果转身一看,齐木棉竟然真的出现在了眼前。
齐木棉冲进院子里,就见白霜呆愣愣的站在院中,他出声道:“白霜,齐韵呢,齐韵在哪儿!?”
“。。。。将军,你怎么回来了?”不过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话,却掺杂各种情绪,以至于一出声,眼泪就忍不住夺眶而出,白霜哽咽着喊齐木棉:“将军。”
心中的刺痛感更加强烈了,齐木棉的胸膛剧烈起伏,像是被什么压着似得,呼吸变得极其沉重,他咬着牙,怒道:“我问你,齐韵在哪儿!?”
白霜看了一眼房门。
齐木棉三步并作两步,‘砰’的一声推开房门,他的视线定格在某处,不敢置信的唤了一句:“齐韵?”
阳光从缝隙中打在齐韵身上,却还是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她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脸,恹恹的掀起眼皮,像是油尽灯枯的老人,叹息道:“。。。怎么还是回来了。”
她明明好好的坐在那儿,齐木棉却还是不安,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的内心:“你在做什么?”
“哥。。。。。我真的太累了。”齐韵声音轻轻的,有一种冷漠的平静:“今后的路我不能陪你了。。。。。。你和纪大哥要好好的。”
齐木棉走上前蹲在齐韵身边,向来挺拔的背脊,慢慢委顿了下去,看起来有难以排解的黯然,他却不在意,一瞬不瞬的盯着齐韵,低声乞求道:“别这样好吗,齐韵,哥求你了,别这样好吗,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好好活着,好不好,我求求你。。。。”
齐韵望着蹲在自己脚边的男人,眉宇见藏不住的悲哀沉痛,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像是一把千斤最的锥子,直往齐木棉心口砸:“哥,活着真的好累,我坚持不下去了,让我去见阿爹阿娘吧,他们在下面肯定也很想我了。”
齐木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握着拳头的手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他觉得自己身体中所有的脉络都在疼痛,尤其是胸膛深处,一下下泛起了尖锐的疼痛。
在和纪夕照成亲时,齐木棉觉得他是一个幸福的人,从此之后他有了新家,等所有一切结束后,他要去江南买一座小院子,齐韵不想嫁人,他们就永远住在一起,再去领养一个孩子,他的生活就圆满了。
可这一切,还没开始,就碎了。
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为什么啊,齐韵。”齐木棉红着眼眶,再也不是恣意妄为的大将军,只有深深的无力:“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要我了吗,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