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只说了这么一句,便看了小花一眼。小花放下了手里的书,穿了绣鞋便避到外间去了。福顺低声说了几句,景王坐起身,并在福顺的服侍下穿靴下炕。小花在外间已经看到这边动静了,很想问句这么晚了去哪儿啊,可这句话却是怎么也出不了口。吩咐了丁香去拿景王的披风,亲自服侍他穿上。景王迈腿欲走,顿了下,低声说道:“有公务。”话音还没落下,人已经出了门。小花被这句话说得有点愣愣的,细细的想了想,忍不住低头笑了。☆、日子果然就这么平静了下来。平静的让小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这种境况是她之前可以想象的到的,只是突然这么平静,仍是让她有些讶然。真正空暇下来,小花就觉得成日里就这么吃吃睡睡,有些无聊了。可后院女人的日子历来如此,几乎没什么可休闲娱乐的东西。除了成日里斗来斗去,剩下的时间便也只能是闲闲度日了。府中有园子,尚能游游园打发时间,可景王府并没有这些精巧的玩意儿,而小花也不想出门,只能作罢。下面的宫人想着法子给主子解闷,小花这里也找到可做之事,那就是做件衣裳出来。她一直练习绣工,截止至今看着针脚是好了,简单的花样也会绣一些,但因着前些日子一直疲于应付景王妃那里,也没空出时间试试手艺。这闲暇下来,她就想着给贺嬷嬷做件衣裳。对于那个嬷嬷与她的照顾,她一直铭记于心。金银之类,她也不多,而且给出去是对人的一种侮辱,她也只能用心去感谢他人。虽有点自惭自己的手艺,但想着当初自己第一件做出的东西就是送给贺嬷嬷的,而贺嬷嬷也很喜欢的样子,这种自惭倒也不会持续太久。动了心思,小花便着手起来。让丁香拿了布料,自己裁剪缝制,动作虽慢,倒也自得其乐。丁香并不让她做太久,怕伤了眼睛,几次说要接过来帮忙,小花都没让。就这么做了几日,衣裳主体已经做好了,剩下也就是做点绣花点缀了。因着是春天,小花便做的是春裳,等天气暖和就能穿了。而丁香几人,最近也忙着给小花做几身春裳,所以这几日西院上上下下都非常忙碌。景王这些日子也会来西院,只是没有前些时候那么频繁了,似乎很忙的样子,但隔两日总会过来一次,比起以往好的不要太多。小花见此情形,看在眼里,自是喜在心中。虽景王还是不言不语,态度不改,但两人相处之间总会让人感觉到有一丝似乎是温情的东西夹在其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小花不是很清楚,也许殿下真的有些在意她?可每每看到景王那淡漠如初的脸与从未改变的寡言,她都会有种气馁的感觉。气馁归气馁,她还是知道这样持续下去对自己是极好的。这日,景王又来到西院。今日来的有些早,小花还没有用晚膳,见景王这个点儿来,就问了是否用过膳,得到的答案是否。遂,两人在一起用膳。这样的情形不多,但也是有过的,所以小花并没有什么不适。侍候了景王这么久,小花已经对他日常的生活习惯很是了解了。景王茹素,但也不是不吃肉,只是用的少,并且太油腻重味的不爱,只爱那些较为清淡的饮食。而小花,虽是小时受了不少磋磨,挨饿更是常有的事,但却并不重口腹之欲,甚至食量并不大,而且也不挑口。平日里倒也喜欢吃辣,但没有也不是不行,与景王共膳了几回,她便也差不多养成了清淡的口味,不过重味的她也不拒绝,只是景王不在的时候才吃。两人用了膳,此时尚早,也不过酉时二刻。肯定不可能如此早睡,接下来就应该是两人的休闲时间了。景王的休闲很乏味,不外乎就是看书,这项是小花早就清楚明白的。小花平日里在暖炕上的安乐窝,如今被景王霸占,他人在炕上靠着,手里翻着闲书打发时间,享受这难得的清闲。而小花则是坐在一旁,手里罕见的拿着一件衣裳缝着绣着。安静惬意的气氛在空气中洋溢,丁香丁兰与春草在来往服侍之间都带着微笑。自家夫人受宠,最近后院也没什么纷争,大家自是心情都不错。景王看书很杂,总是随性而起,有时候会看些正经的书吸收些知识,有时候却又会看些例如游记话本之类的闲书用来打发时间。今日他手中的这本书是他找了许久的孤本,还是苏顺从南方捎带回来的。知道这位主子的秉性,苏顺在外头除了收集些珍奇玩物,重中之重就是收罗各式孤本书卷,隔段时间便一起捎回来。景王想看这本书许久了,可最近一直没有闲暇空余,今日浮生半日闲,他本是打算在这儿用了膳看会儿的,此时却没了这个心思。眼睛在书卷上放着,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移到旁边那人身上。他知道她在学习绣工,以往闲的没事时,总见她拿块儿小布头缝缝补补的。今日见她手里拿了件衣裳,看颜色应该不是她喜爱的,看样子又是妇人穿的,并不是男子的。景王心中有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一点不高兴。小花做起什么来是很专心的,绣花她并不擅长,怕绣坏了,更是专心致志。绣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累了,才放下手里的衣裳,扭扭脖子,一个不小心撞进了旁边人的眼。上挑的丹凤眼,眼中是恒古不变的淡漠,可今日里头却藏了些东西。一时之间,小花也没看懂。她露出一抹笑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殿下要饮茶吗?”她以为景王是想饮茶了。与景王相处了一些日子,小花才发现这人的性子太过龟毛,有时候想饮茶了,但就是不说,只是拿眼看你,直到你看懂把茶递给他,他才端起若无其事的喝下。让人觉得别扭,又有些感觉有些小孩子气。小花边说边把一旁的茶盏端给他,对方却是不接,也不说话,而是又把眼睛放回书卷上。小花眨眨眼,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又有点小烦躁。她最近在琢磨景王的性子,每次认为自己琢磨有些进展了,他就会若无其事给她沉重一击,似乎在告诉她,孤王的性子就是这么变化无常。景王的眼睛虽是放在书上,但眼角余光一直放在那边。见她眨眨眼,似乎有些小气恼,莫名心中就多了一点小畅快。这种情绪很微乎其微,他还没体味出来,眼角就又瞅到一旁那件浅绛色的衣裳。顿时,心中有点气闷,孤本也不想看了。他扔下手里的书,僵着脸说了一声,“安置。”人便下了炕,自己套了鞋走了。小花依稀在景王声音里听出了不悦,可又琢磨不准,便没有再想,吩咐了丁香把衣裳收起来,她明日再绣。进了西间,迎面就看到坐在床头一脸晦暗莫名看着她的景王。感觉景王似乎真的生气了,她一时有点无措,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殿下,您怎么了?”人靠近了些,态度有些小讨好。这种小讨好并不让人觉得献媚,而是觉得看起来颇为顺眼、可人,反正景王是这么想的。景王没有说话,只是睨了她一眼,把人拉近了些,环着就压上去。亲嘴儿是一种很好的亲密方式,从小花教会了景王,他就从来不吝于干这个。与旁人这样景王一想到就觉得很排斥,可要是这朵娇娇小小的小花儿,他却是不介意的。而且他渐渐也学会了做些子前戏啥的,因为他发现只要他做些个这,这朵小花儿就会非常好看诱人,让他觉得心里很畅快身体也很畅快。小花感觉到景王在自己身上摸摸吻吻的,还是那么笨拙,一点进展都没有,简直让人不堪目睹。除过这些,他亲嘴儿的技术却是越来越好了。平时景王都会有点耐心做些前戏的,可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胡乱亲了两下,就直奔主题。早就说过了,女人的构造与男子不同,没有前戏直奔主题都是不舒服的。小花年纪小,骨架子似乎都还没完全长开。平时侍候景王,一开始都会不舒服的,这后来慢慢潜移默化,景王也是会做点子前戏啥的了,用以抚慰,倒也能够畅快的。好不容易小花觉得床笫之间有些畅快了,今日这景王又故态复萌,弄得她极为不舒服不说,还有些疼。这边疼得直吸气,那边还在蛮力顶着,一会儿就把小花弄得烦躁了。她瞪了那人一眼,刚好撞上他黑黝黝的眼瞳,眼神还是惯有的淡漠,可她总是觉得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故意的’这三个字。心里有点发恨,她划出一抹魅惑的笑,轻舔了下景王的唇瓣。“殿下,总是这样太无趣了,咱们换个花样好否?”景王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下,小花没等对方回答,便翻身而上将景王压在了身下。……其实上去后,小花就后悔了。啥都不说,只怪自己被冲昏了头,可看见下方那人平静无波的眼神与淡漠的脸,她再次被烦躁冲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