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顶峰。古往今来,医者都是卑贱的,一旦病人出了事,最先迁怒的必定是医者。但邪医琅延却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世人对医者的看法。原来,医者也能像神一般,掌控着普通人的生命。那些金钱、权利、美人,在生命面前一文不值,不少人在濒死时,奉上一切求邪医琅延为自己延寿,邪医琅延却连看都没看一眼。邪医琅延不缺任何东西。诸位学子议论到这儿,开始疑惑了。一位学子满眼深思,几乎要想破了脑袋,“圣上生病时,都请不动邪医琅延来治病。所以,这次圣上是如何说动邪医,来救傅小侯爷的呢?”这个答案,槐轻羽可能猜得到。他环顾了周围一脸疑惑的学子们,声音平稳的说道:“大概,与他那双逝去的儿女有关吧!”上辈子,他及时救下傅珣皓,所以用不上邪医。这辈子,他什么都没做,所以傅珣皓出了事,邪医琅延才及时出手诊治。一方面,邪医琅延是在拿傅珣皓练手,想要试一试他那个起死回生之法,究竟成不成熟;另一方面,邪医琅延会出手,必定是因为与皇室做了交易,救傅珣皓是为了向皇室证明实力。至于皇室求助邪医琅延,究竟所为何事,槐轻羽不知道。但他知道,邪医琅延的那个起死回生之法,显然是失败的。如果真的成功了,傅珣皓的身体,不可能留下那么大的后遗症。一旦受到强烈刺激,傅珣皓便会口歪眼斜,浑身瘫痪。呵!有了这种身体隐患,傅珣皓这辈子还能好过得了吗?打发了众位学子后,槐轻羽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开始为加入芙蓉阁做准备。他不眠不休,花了整整两天两夜,作了一篇文章,反复修改,打磨,直至自己再也找不出有什么缺点。加入芙蓉阁的参选文章,是可以请教人指点的。于是,槐轻羽拿着自己的文章,开始挨个拜访香山书居的夫子和学监们。香山书居的夫子和学监们,皆是潜心做学问的学术大能。有的,已经加入了芙蓉阁,所做文章高高挂在芙蓉阁内,被编撰在芙蓉十二卷的其中一卷之中了呢。这些夫子们,听到槐轻羽的来意,反应皆不一而同。有的将信将疑,却仍是耐心的将槐轻羽的文章拿过来,仔细阅读了。有的却连看都没看,便上下扫视着槐轻羽一眼,眼里的轻蔑和厌恶简直要溢出来了。尤其是一名叫梁康朔的夫子,见槐轻羽胆敢朝芙蓉阁伸手,登时对槐轻羽看不顺眼了。“槐轻羽,”梁夫子鼻梁上带着一副严肃的单片老花镜,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四方脸,为人向来严肃。他的双眼里,藏着明显的怒气,口气厌恶的说道:“我本以为你是个踏实努力的,没想到竟也眼高手低,你才多大年纪,芙蓉阁也是你能踏足的?那些五六十岁的老先生,做了一辈子学问,都没能打磨出一篇传世文章,你才十六岁,就痴心妄想加入芙蓉阁?”
“梁夫子,”槐轻羽面对质疑,十分淡定,他知道自己的年纪在他人眼里,的确过于年轻。他恭敬的双手捧着文章,朝梁夫子递去,“您先看一看我的……”他话还未说完,手中的文章便被夺了过去,嘶啦一声,被撕成了碎纸。“槐轻羽,”梁夫子面庞激动得赤红,抬手指着大门口,厉声呵斥道:“滚出去!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痴心妄想之流,没资格污染我院子里的空气!”槐轻羽望着地上的碎纸,平静的眼神渐渐冷了。深吸一口气,他扬起脸,直直的望向梁夫子,据理力争道:“夫子说我眼高手低,夫子又何曾不是以貌取人?连我的文章都未看过,便径直撕了,未免太不尊重人了!”梁夫子没想到槐轻羽一个学子,竟敢反驳夫子。他气得浑身打颤,猛得推了槐轻羽一把,像是在驱赶可耻的垃圾一般,愤怒的咬着牙呵斥,“我再说一遍,滚出去!对你这种不踏实的学生,我懒得浪费一句口舌!”槐轻羽被推得撞到在桌角,后腰霎时钻心的疼。他沉默的捡起碎成几片的文章,紧抿着唇瓣,转身走出了梁夫子的院子。出师不利,他备受打击。他沉默的走到一个僻静的园子,坐在石桌前,将破碎的纸张拼好。他的文章,被梁夫子撕成了很多碎片,拼起来有些麻烦。就在他努力做拼图终于完成的时候,一回神,忽然发现肩上多了个脑袋。槐轻羽一惊,刚想惊叫,就听到了身后的声音慵懒的声音,“小羽儿,听说你已经写好文章了?拿给诸位夫子们看了?”“殿下。”槐轻羽缩了缩脖子,耳垂被慕容鸢温热的鼻息吹得直泛红。他连忙站起来,用双臂压着刚拼好的文章,满眼无措,“你不能看!”“哦?别的人都能看,就我不能看?小羽儿,你的新文章没有还不成熟,所以想等诸位夫子看过之后,再拿去给殿下看。”慕容鸢娇气的哼了一声,伸手揽住了槐轻羽的腰,将他摁在了怀里。他在槐轻羽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柔声道:“那些夫子有什么学问?拿给他们看也是无用,有我给小羽儿掌眼就够了。”“殿下这么说,也太狂妄了。”槐轻羽不赞同的反驳了一句,然后又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殿下……”“嗯。”“我、我先前说过,我位卑言轻,没资格娶你,所以才想加入芙蓉阁,扬名立威,这篇文章就是我加入芙蓉阁的倚仗,算是……算是聘礼的一小部分。”槐轻羽羞耻得险些说不下去,顿了顿,他继续道,“我本想成为芙蓉才之后,再拿给殿下的。”慕容鸢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了。他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声音忽然沙哑起来,呢喃说道:“小羽儿,你对我竟这般真心,我……这一次,我真的感受到你的情意了。”爱,是虚无缥缈、没有形状的。但这一刻,慕容鸢觉得自己明确的看到了它的具体模样。原来,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