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夏子菡单独谈谈。”沈默然无力地说道。
纪北摇头,语气坚决:“沈默然,我从不知道你还会对女人动手。”
“我——”沈默然有点语塞,纵然他自己心中清楚,就算夏子菡不开口,就算纪北不出现,那巴掌都不会落到她脸上。但是,自己曾经确实扇了她一巴掌,所以纪北的话,他无力反驳。
原来自己猜中了,纪北愈发觉得心凉,他转向夏子菡:“你没事吧?”
夏子菡木然地摇头。
“夏子菡,我们先回家好吗?”沈默然前所未有地心慌,他不想事情弄得无法收拾。
回家?夏子菡突然泪如雨下,她和沈默然哪有家?
“夏子菡,你别哭,好不好?”沈默然伸手想抹去她脸上晶莹透亮的泪珠,但纪北冷冷地打掉了他的手。
“纪北,你干嘛?”
“沈默然,今天你这样对夏子菡,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蓝菲儿,但是你可不可以公平点?夏子菡是无辜的,纵使你不爱她,你也不能恣意地伤害她。”
“纪北,你胡说什么?”沈默然看着夏子菡痛苦地闭上眼睛,心急地阻止。
纪北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异样的眼神让沈默然不自觉地后退,脑海中零星的片段闪过,似乎有某些端倪隐约可见,沈默然的声音微微有点嘶哑:“纪北,你喜欢她,是不是?”
喜欢?那是喜欢吗?纪北微微有点迟疑,他只是看不惯她受欺负。
这时候夏子菡却冷笑出声,纪北和沈默然错愕地看着他。夏子菡绕过纪北,走到沈默然面前,直视着他,戏谑地问道:“沈默然,原来在你眼里我这么有魅力,是不是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欢我?你太抬举我了,我受之有愧。”
“夏子菡,我——”夏子菡眼睛中冰凉的敌意让沈默然开不了口。
“纪北,今天谢谢你。”夏子菡勉强自己冲着纪北微笑,继而转向沈默然:“我们回去再说,可以吗?”
沈默然迅速点头,夏子菡失神地往外走。身后纪北用忧虑的目光看着他们,但是他终究只是摇头,他帮不了她。
沈默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夏子菡,夏子菡只是紧紧地盯着车窗外。沈默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心里愈发慌乱。她的眼角还有隐隐的泪痕,沈默然叹口气,说道:“夏子菡,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这是暂时休战的意思吗?夏子菡心里苦涩,还是点头上楼。沈默然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愈发烦躁不安。你是不一样的,似乎每想一次,心痛就增加一分。
他没有进来睡觉,夏子菡舒了口气。但转瞬她的秀眉已经紧蹙,爷爷平日就血压高,现在又是大病初愈。每次她回夏家,老管家都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让爷爷生气。她纵然任性,又岂敢拿爷爷的安危冒险?可是,维持这段悲哀的婚姻,真的越来越困难,她早已力不从心。我该怎么办?夏子菡梳理不出头绪。
翌日早晨,她都不敢看坐在对面的沈默然。倒是沈默然,迟疑片刻,沉声问道:“苏泽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夏子菡心里泛起阵阵的苦涩。若是不知道原委,你昨天凭什么理直气壮地给我定罪?漏洞百出的谎言,你却不觉得心虚,还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夏子菡重重地叹息。
沈默然的心越来越凉,但他还是保持着仅有的理智,只是声音越发低沉:“夏子菡,不打算解释吗?”
解释,现在才想起给她申辩的机会?只是,又是无意义的程序吗?夏子菡抬眼,清凉如水的黑眸紧盯着沈默然,捉摸不定的语气:“沈默然,我说什么,你真的会相信吗?”
相信?沈默然的心又开始抽痛,昨天他亲耳听到她对那个男人说:“你是不一样的。”
夏子菡见状,唇边扯起嘲讽的笑,语气愈发轻忽:“沈默然,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办?强烈的不安涌入心头,沈默然警觉地看着她。
“是要立即离婚吗?”夏子菡的语调平静,像是讨论着与己无关的事情。
沈默然的心却蓦地揪起来,他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她。迟疑几秒,他颤抖着开口:“夏子菡,你真的不爱我了?”
夏子菡的心愈发酸涩,她的爱情,太过廉价。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还要去上班。”沈默然等不及夏子菡开口,已经仓促地站起来。
夏子菡点头,既然她做不了决定,那么她就把这个权利交给沈默然。而她,愿意心甘情愿接受他所有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