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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这是他心里的打算，尚未作成决定；孤注一掷而获胜的公算不大，关系到底太重大了！因而他在帐中彻夜徘徊始终委决不下。

更鼓已打三点，除却&ldo;啼留留&rdo;的风声以外，连一声犬吠都听不见。哪知突然有马蹄的声音，自远而近，到帐外停住，随即看见卫士领着两个人进来，一个是先锋都军头向韬；另一个却不认识，但从服饰上看得出是个投降的蜀军。

&ldo;元帅！&rdo;向韬脸上有着掩抑不住的喜色；也许是天太冷的缘故，他的声音都在发抖：&ldo;我有个极机密的好消息要奉陈。&rdo;

听得这话，引领的卫士，立即退了出去；王全斌便很沉着地吩咐：&ldo;随我来！&rdo;

进入后帐，他站定了身子，看着那名降车，向韬便指着他引见：&ldo;这是蜀军中的弟兄‐‐&rdo;

那人很机伶，跪了下去说道：&ldo;小的名叫周平，叩见元帅。&rdo;

&ldo;周平有好消息。&rdo;向韬说：&ldo;元帅可否让他站着回话。&rdo;

&ldo;当然，当然！&rdo;王全斌索性假以词色：&ldo;请起来，坐下谈！&rdo;

说着，他走到地炉旁边，用铁着夹了几块炭，投入炉中，亲手拨着火；向韬和周平跟了过去，跪坐在他面前，两人对看了一眼，向韬才低声告诉王全试：&ldo;有一条秘径可通剑门。&rdo;

&ldo;喔！&rdo;王全斌倏然抬眼，眼睛发亮了。

&ldo;你说吧！&rdo;向韬怕周平紧张：&ldo;我们元帅，驭下最宽，你不必拘束，细细说给元帅听。&rdo;

&ldo;是！&rdo;&ldo;周平从地炉里捧了一捧冷灰，在他面前铺平，从容说道：&rdo;我画图给元帅看。&ldo;

于是他画出昭化与剑门的关系位置，昭化在北，大小剑山在南；昭化以东，重峦叠蟑，看似与剑门无路可通，而其实不然。

&ldo;大概向东翻过五六座大山，经过白龙溪，再兜回来有条小路，名叫&lso;来苏&rso;，直通白龙溪东岸。那里有个渡头；过渡也是一条小路，往南走到一个青缰店的地方，小路就通官道了。&rdo;

看着周平一面讲，一面画，王全斌怕是他画错了，急急问道：&ldo;怎么，那青缰店在剑门以南？&rdo;

&ldo;是，元帅。&rdo;周平答道：&ldo;在剑门以南二十里。&rdo;

&ldo;不会错？&rdo;

&ldo;不会错。&rdo;周平答道：&ldo;我走过。&rdo;

王全试压抑着兴奋的情绪，细想了想问道：&ldo;这条&lso;来苏&rso;路上，可有关隘？&rdo;

&ldo;没有。&rdo;

&ldo;白龙溪呢？当然应该派兵把守。&rdo;

&ldo;这倒不大清楚。不敢瞎说。&rdo;

&ldo;从这里到青缰店要走多少日子？&rdo;

&ldo;这不一定。&rdo;周平答道：&ldo;生长在山里的人走得快；没有走惯山路的就走得慢。不过最慢也不过五、六天功夫。&rdo;

王全斌点点头说：&ldo;你的话很有用，等拿下了剑门，我要重重赏你。你会画图不会？&rdo;

&ldo;只怕画得不好。&rdo;

&ldo;不要紧，你只画你的好了。&rdo;王全斌对向韬说：&ldo;带着他去画图。先赏一块银牌；不过，为了保持机密，最好单独住开来。&rdo;

这是暗示向韬，暂且看守周平，防他有诈。&ldo;是！&rdo;向韬递了个会意的眼色：&ldo;这个弟兄就住在我帐中。&rdo;

&ldo;对了！请赶快把图画了来。&rdo;

等天亮不久，周平所画的图送到了，王全斌取出从开封带来的巴蜀地图，仔细核对；形势看来不似，似乎周平的话，亦不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