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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正手疾眼快地接住摆件，继续讥讽：&ldo;真是相府的千金，不知人间疾苦，这么贵重的东西也能随便拿了当成石头砸人，不怪得宇文佑看不上你。实在是骄纵败家得过分了。&rdo;分明是戳人心窝子的话，偏经过他这样阴阳怪气地一说，就多了几分调侃的意思在里面。明珠继续耍横：&ldo;要你管！我又没砸你的。我砸的是我的嫁妆。&rdo;&ldo;嫁妆？嫁都嫁不掉了，你还有什么嫁妆！养老的棺材本还差不多！&rdo;傅明正语不惊人死不休，&ldo;宇文初没有和你谈成亲的事，难道他是想要吃干抹尽白占便宜？&rdo;明珠真是不想再和他说话了，这货大概从来就不知道该怎么正常的和人表达关心。但她想要做到未雨绸缪，保护家族不要走向绝境，光靠她一个人是不够的，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因此她不能不和傅明正分享某些秘密。明珠轻咳一声，示意素兰：&ldo;你到外面守着。&rdo;素兰行过礼，默默走了出去。傅明正仰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明珠把那张图纸拿出来，摊平了放在桌上，示意他过来看。傅明正并不是一个糙包，相反，他非常博识，因此他只是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那是一件什么东西，便抬起头来看向明珠：&ldo;你从哪里弄来的？&rdo;&ldo;你别管。&rdo;明珠知道他看明白了，很有些得意地指指自己的脑子：&ldo;你晓得的，我这个人虽然一无是处，却也不是吃白饭的，不管是什么东西，瞅过一眼就能大致记下来。现在你知道半剪的用处了吧？&rdo;傅明正的神色严肃起来，探究地看着明珠，想从她的脸上找到哪怕一点&ldo;她是在开玩笑，是在任性地开玩笑&rdo;的痕迹，然而他失望了，明珠正经得不能再正经。她的脸上甚至还有一种期待的神色，似乎很担心他会不把这件事当回事似的。&ldo;所以宇文初知道这件事了？&rdo;傅明正看到明珠瞬间垮下来的脸，知道自己猜对了。&ldo;四哥真是英明神武。&rdo;明珠夸张地朝傅明正竖起大拇指，然后靠近了他，低声说道：&ldo;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悄无声息地杀人灭口？&rdo;在他印象里从来不知疾苦、不长脑子的傻子突然间变成了明白人，还是个狠心的明白人……傅明正抖了抖，掩饰不住的惊讶。他把明珠上下左右地看了又看，确定她并不是在开玩笑，便不明意味地笑了起来：&ldo;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要不是我认得你就是傅明珠，真要怀疑你是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了体。&rdo;明珠色厉内荏地瞪他：&ldo;你才被妖魔鬼怪附体了呢。&rdo;&ldo;杀人灭口不难，但如果那个人是一位亲王，就会很难。&rdo;傅明正并不和她多作口舌之争，而是兴致勃勃地和她分析起杀人灭口的各项风险和利弊来：&ldo;或者说，不是很难，难的是后续的扫尾工作。特别是宇文初这样的，他的母妃和太皇太后、太后的关系都非常要好，他本人也惯常口碑不错，在宗室和朝臣中颇受欢迎。若是他突然就死了，必须得有一个天衣无fèng的理由，不然我们就会很狼狈很被动，也许还不得不付出很大的代价。倒是宇文佑，没爹没娘又招人恨的，我颇有几种法子可以一试。&rdo;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兴奋得闪闪发光，偶尔还情不自禁地舔舔薄薄的嘴唇，令得明珠油然生出一种&ldo;他经常做惯了这种事，并且很喜欢做这种事，非常享受杀人&rdo;的错觉。心里想的往往和实际是两回事，明珠虽然做过&ldo;刺杀宇文佑&rdo;的事，却从未如此明白地和人讨论过这种事，再想起家里流传的那些关于傅明正手段变态、天生爱折磨人的流言，她的笑容不自禁的就有些僵硬：&ldo;愿闻其详。&rdo;傅明正一眼就看透了她的不自在，恶劣地笑了笑，轻声道：&ldo;我想过上百种弄死宇文佑的法子，不过可行的只有一两种。其中最好的，莫过于抓住他谋反的证据，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好法子，只要一下，就可以把他钉死了。&rdo;胡话昏黄的灯光，和四哥一起躲在室内低声交流怎么了无痕迹并一击致命地弄死别人……明珠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经历这样的场景，她不自觉地跟着傅明正压低了声音：&ldo;宇文佑暂时不能死，不然我刚悔婚他就死了，颇有些司马昭之心的意思在里头，对家里没好处。倒是宇文初，我真是很想封了他的口。我有感觉，这人铁定不是个好东西，指不定最阴险毒辣的就是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