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一阵耳鸣,整个思维都停止了,只觉得头昏脑胀。
客厅的门打开了,他紧张得透不过气来,一看却是一位事务官。
&ldo;小野木检察官。&rdo;那位上了年岁的事务官说,&ldo;书房和卧室大体上都搜查完了。因为当事人不在,所以要求这家的太太到场见证,但太太不肯出来。我们打算搜查别的房间,可以吗。&rdo;
进行住宅搜查的时候,需要有家人在场。不过,根据本人的意志,即便不到现场,公务也可照常执行。
&ldo;没关系吧。&rdo;小野木说。这个讲法,与往常的语气大不相同。也许是听来觉得反常,上年岁的事务官仔细地观察着小野木的面孔。
&ldo;小野木检察官,您怎么啦?脸色好象很不好。&rdo;
其实,小野木已面无血色,讲话也是有气无力,近于发烧时的声音。甚至自己听起来都觉得空泛模糊。旁听者产生疑惑,自是势所难免的了。
&ldo;没什么。&rdo;他答道,&ldo;没有不舒服。不要管我,继续工作吧!&rdo;
小野木为镇定情绪而吸起香烟,但手指头却在哆嗦。
&ldo;好的。&rdo;事务官竟连着回头瞧了小野木两次,才走出客厅。接下来又是一片沉寂。远处传来搜查物件的响动。赖子始终没再露面。小野木也不想到里面去,整个这幢住宅,宛如处在真空之中。
四
小野木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事务官们在住宅内到处搜查的动静传进他的耳膜。那响动听起来好象很远,觉得空气里似乎有种什么障碍把那声响隔绝了,无法听得真切。
门开了。赖子走了进来。
赖子朝小野木略躬身施了个礼。那不是小野木平时见到的赖子,而是作为这个家庭主妇的赖子。
她静静地站到小野木面前。与刚才不同,这会儿赖子把视线直接盯向小野木,眼里闪者异样的光芒;脸色苍白,嘴唇在微微颤动。但是,站立的姿态却很刚强。
赖子的这副姿态,却反而使小野木感到了压力。他仍然处在空虚的状态里。
&ldo;终于到我家来啦。&rdo;她以低微的声音说,&ldo;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您见面。您大吃了一惊吧?&rdo;
小野木迎着赖子的目光,看着她的脸,没有出声,头脑里还是一片真空。
&ldo;您全都明白了吧。我不想把自己的丈夫和这个家庭的情况告诉您……&rdo;赖子微垂双眼,&ldo;我很想邀请您到我家里来,哪怕只有一次也好,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老早就想这样做了。然而,却无论如何也没能做到。&rdo;
检察事务官们还没有回来。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了弄掉东西的声音。
&ldo;太意外了。&rdo;小野木好容易才开了口,&ldo;我只知道您是结城先生的太太,现在不知该怎样说出自己的心情才好。&rdo;
赖子平静地接受了这句话。
&ldo;您说的完全有道理。请原谅我吧!&rdo;她说,&ldo;我早就预感到,说不定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也抱有一种心理,以为总能设法把它向后推迟。这是我的过错呀。&rdo;
小野木在心里喊叫着:这不是赖子的责任!
自己认为最该蔑视的人物‐‐结城庸雄,他的妻子原来就是赖子。但是,&ldo;结城的妻子&rdo;这一事实本身,与叫做赖子的这个人完全是两码事。小野木在心里反复考虑着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