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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ldo;您的同伴呢？&rdo;军官朝饭店出来的客人问道。

&ldo;没有。&rdo;结城简短地答道。然后，他又迎着风说：&ldo;出租汽车！&rdo;

&ldo;是！&rdo;

说着，守门人把身子转向马路，高高举起带有金穗肩章的那只胳膊。

一辆出租汽车停到面前。结城把两枚银币放到&ldo;军官&rdo;的掌上，然后坐进车里。

&ldo;东京。&rdo;结城朝司机的后背命道。

头戴大帽子的&ldo;俄国军官&rdo;毕恭毕敬地冲着起动的车子敬了个礼。

马路一侧，黑魆魆的树丛连绵不绝。公园里面，亮灿灿的路灯稀疏错落。透过树丛的间隙，可以看到黝黑的大海，望见船上的灯光。结城在昏暗的汽车里连续地吸着烟。

因为时间刚过九点，正是汽车的高峰期。结城两眼注视着挡风玻璃上出现的其他汽车的红色尾灯。

结城觉得，在这许许多多的尾灯里，仿佛会有一辆正载着赖子和她的同伴。每当前面有车子停下，自己乘坐的汽车从旁边驶过的时候，结城都要情不自禁地仔细瞧瞧里面的乘客。

车子由横滨开进东京市区，一路上结城都在沉思。司机大概认为这是一位难于捉摸的乘客，所以并不和他搭话。事实上，结城的确一次也没开口。

前方来到五反田车站的时候，司机才问：&ldo;开到什么地方？&rdo;

结城没有目标。今晚他没心思回自己的家。要见赖子的面，这使他自己都感到畏怯。最后，还是指定了杉并的某个地点。

对于今晚的下宿处，结城做了各种考虑。在这方面，他并不缺少自由。然而，到那些地方去，自己就有可能变作另外一个人。之所以指定了杉并那个女人的住处，是因为那地方最能使他现在的情绪松弛下来。

结城耳朵里听到了响动。

起初没有听清，觉得那声音好似在沉沉一梦的梦境里。

他只知道现在不是睡在自己家里。昨天晚上，在这里饮酒一直饮到深夜。那狂喝滥饮的方式，曾使女人惊慌不安。正是这醺醺大醉给自己带来了头昏脑胀。

由于响动，他微微睁开了眼睛，屋子里还一片黑暗。在朦胧之中他知道睡在身边的女人正在起床。

&ldo;对不起！&rdo;纸窗外面发出很小的声音。这是nv用人在顾虑重重地唤醒他们。

&ldo;什么事呀？&rdo;女人一面穿衣服，一面问道。

&ldo;啊……有客人。&rdo;

&ldo;这么早？&rdo;女人的声音很吃惊，&ldo;现在是几点？&rdo;

&ldo;啊，六点。&rdo;

&ldo;这么早，究竟是谁呀？&rdo;

&ldo;是来访问老爷的。&rdo;

&ldo;谁呢？真讨厌。&rdo;

女人似乎过早地做出了判断，以为是结城的朋友夜里逛够了，闯进家门来的。

&ldo;问名字了吗？&rdo;

&ldo;是。收到了名片。&rdo;

&ldo;名片&rdo;这个词使女人吃了一惊。若是结城的朋友，不会特意拿出名片的。

&ldo;我说！&rdo;

女人叫结城起来。其实，听到说话声，结城早已清醒地睁开了眼睛。

&ldo;会是谁呢？说是送了名片来的。&rdo;

女人有点担心。结城也心中无数。而且还是一位知道结城在这个叫做&ldo;西冈&rdo;家里的人。

&ldo;不管怎样，还是给我看看那名片。&rdo;

穿戴已毕的女人把拉门打开。因为还是夜间，电灯明晃晃地亮着。nv用人系着围裙，恭恭敬敬地跪坐在拉门旁边。

&ldo;哎，拿给我看看！&rdo;女人从nv用人手里接过名片。自己先迎着电灯看了一会儿。

&ldo;啊！&rdo;女人叫了一声，坐到还躺在被窝里的结城旁边，&ldo;我说，从检察厅来的呀！&rdo;

结城急忙抬起上半身。名片上的铅字是：&ldo;东京地方检察厅检察官山本芳生。&rdo;结城紧张得好一会儿没有喘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