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辔前行,却是去了黄玉的府邸。本来金童一直住在长沙司马办公处的,由于从晓月楼接回了冰美人,再住办公处就有些不合适,恰好黄玉的府邸很大,挥手拨出来四五个院子,开了侧门给金童当窝了。
两人进府,径直去了黄玉的书房,这里金童来过几次,武将的书房没多少书,倒是兵器啊沙盘啊什么的不少,沙盘还是金童给提的设计思路,黄玉召集人手给琢磨出来的。
挥退了上茶的侍者,黄玉开口道:“贤弟似乎有些顾虑,这里安静,便放开了说吧。”
金童笑了想,苦笑道:“我倒是有些想法,不过不知道准是不准,当时人多,怕被传开,所以没言语。”
黄玉一副倾听的样子,他知道眼前这小子是个很有智商的家伙。
金童道:“春季不是突厥南下的好时候,但同样也不是中原北上的好时候,那个什么阿史那土门选择这个时候政变,要说也是个顺理成章,可以借机稳定一下内部,不和中原开战,并且利用朝廷急于稳定局势却不愿意出兵打仗的思想为自己捞些好处,不过我想了想孙静遇刺的时候,却有些不详的预感。”
黄玉:“哦?”
金童道:“如果我是阿史那土门,在这个不易打仗的时节夺了汗位,很可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大可以选择更好的时机,至少不能选这种,一上位立刻要被逼在劣势迎战的情形,既然现在夺位了,必然想着要被朝廷承认,不然朝廷一怒,真的发兵来打,我打又打不过,不是被杀就是被擒,可没有丁点的好处。这样的话,应当会把孙静奉为上宾,就算孙静说话不招人待见,不愿意与突厥言和商谈,也要恭恭敬敬的送出境外的,这一点,阿史那土门本来是做到了,他用新的国器把孙静送到了中原的边境,可是后来却发生了变故,那些装扮成马贼的士兵说根本不知道什么突厥王庭的变故,只是接到命令要追杀这个人,而且进入边境后还追了很长时间才追到,所以,我觉得,突厥内部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史那土门改变了主意,要与中原……或者与相邻的几个关隘、都护府决一死战,追杀孙静,就是为了能在杀人灭口后多出那么可怜巴巴的几天的准备时间。大哥,你以为如何呢?”
黄玉听的怔怔的,自己沉吟了半天,点头道:“有道理,看来阿史那土门确实被什么事情给逼急了,所以连这几天的时间都要争取,这样的话,边境之战就是一触即发。可是现在诏令已下,是战是和不由我们决定,我们又如何是好?”
金童道:“本来我们也是猜测,当然不能公然违抗旨意出兵攻打,不过,如果上面的人能提一提,至少以万分谨慎的态度当做理由,尽全力调集重兵镇守边界,我想,如果突厥真的杀了过来,也能避免些伤亡,当初提出这个建议的人也能得些好处,对不对?”
黄玉站起身来,缓缓走了几圈,笃定道:“不错,是这么个路子,若是刺史大人提上去,上面的人必然还能有更加周详的计划。哼,本来这玉门关也不是铁板一块,总是有些人仗着势力想蹦蹦,这次倒是个好机会,贤弟你先回去,我去找刺史大人说项。”说完匆匆走了。
金童苦笑着站起身来,知道自己出这馊主意,必然又要导致中书监、尚书省和车骑将军三方的血腥博弈了,说不定这玉门关要有不少的士兵莫名其妙被当做牺牲品,想到这里,不禁意兴阑珊。
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却见两个刚买的小丫鬟正嘻嘻哈哈从屋里出来,见了金童急忙正色道:“大人回来啦?夫人正在沐浴,不要我们服侍,遣了我们出去玩儿。”
金童挥挥手:“去吧去吧,别玩太晚。”反正小丫头侍候冰美人也是无所事事,爱上哪上哪去。随即去堂屋里脱下外袍,躺坐在主位上,两根手指头敲着桌子,默默盘算着事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传来冰美人的声音道:“夫君为何心事重重?”
金童闻言抬头,一看冰美人穿着一身棉纱的浴袍,上面露着光洁的颈项,下面露着白皙的小腿,就这么从偏房浴室走进了堂屋,那精致到极致的五官,配上打着卷的湿漉漉长发,满月般的大腿丰臀上托出盈盈一握的小小纤腰,简直是个要人老命的尤物。
倒抽了一口冷气,金童道:“夫人不愧是天仙下凡,白天晚上看都是这么勾人魂魄啊,还不快穿好衣服,万一被人看见,一个人看见俺就杀一个灭口,十人看见俺手下就多了五双人命。”
冰美人淡淡一笑,也不搭理金童的调侃,轻盈盈的坐在金童旁边道:“夫君,哪里有什么天仙下凡,左不过是夫君的人罢了。婆娘进门,最多是个相敬如宾,也不用如此吹捧。”
金童面有得色,颇是哼哼了几句小曲,最后才叹道:“唉,你每天在家闷着,却不知夫君我在外面提心吊胆,生怕手上多几条人命有伤天和,日后被人抓把柄啊。”
冰美人颦眉道:“夫君,柔儿心中着实忐忑,又不能帮你什么忙,又要终身的连累你,唉!”雪白光洁的额头一皱,金童的小心肝立刻“噗通”“噗通”跳了几下。
金童急忙坐起来道:“别别,千万别哭,别哭!唉,我说夫人啊,你老公我这小半辈子就没奢望过能娶到你这么美貌的娘子,话说天下女子还不是你排第一吗?你就老老实实在这戳着,一动不动,你老公哪天带你回去,照样吃香的喝辣的。嘿,话说回来了,能把人间朝廷里的事情整明白,以后还怕天庭里的那帮孙子欺负咱?”心里却暗笑:“咱这智商能整明白个P啊,不过咱后台硬……”
顿了顿,金童又道:“再说,你不也帮了我很大的忙吗?这些天教了我不少精妙法术,不然我乔装改扮,也不知得过多少年才能到门派里偷出秘笈来呢。”
冰美人破泣为笑道:“傻子,那些都是微末小技,要知道道为体,法次之,术为用,我那点小手段,你到了境界自己都能创出来,却非要谢我。其实,夫君,你知道了柔儿的身世,还一点都不嫌累赘,愿意把柔儿带在身边,今生今世,柔儿都是还不完的债啊。”
金童的双眼立刻变成了心形,涎着脸凑上去道:“每天都要客套一番,真真麻烦,说不得就是情债肉偿。夫人,你仙术厉害的很,身上哪有一丝儿灰尘?今天特地的洗了澡,莫不是算出我要早回来,想开了要好好侍候我?”说完双手已经递了上去。
冰美人抿嘴笑着不言语,直等到金童的手摸到关键地方方才一把按住,娇嗔道:“夫君!柔儿还不是你的么?那天你也不知使的什么手段,破了柔儿身上的禁制,那还不是邀天之幸!元阳怎可这般泄露?夫君怎么不知好好珍惜呢?柔儿可是玄阴之体,若是被你现在糟践了,柔儿倒没什么,夫君自己却占不到便宜呢。”
金童登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讪讪的缩回了身子,望着自己身上某处高高撑起的帐篷,恨恨道:“也不知那天中了什么邪,怎么就碰巧解了你身上的法宝,早知道宁可不管别的,痛快了再说,什么玄阴玄阳的,多花些苦功罢了。”
冰美人嘻嘻一笑,站起身来,身上的棉纱浴袍“唰”的变成了居家的常服,毫不扭捏的纵体入怀,与金童两人抱成一团,互相揉捏了半天,却是金童首先挣脱了出来,飞身就向外跑去,边跑边喊道:“俺去练功!不练到阳明诀五重绝不出关!”
阳明诀是冰美人传授给金童的一套小法诀,宗旨在于明心静神,在周公大礼之中保持神魂的清醒,并且借此增强窥视天道的能力,当然,按照冰美人的说法,人生的第一次最能发挥这种法诀的作用。
鉴于这种特殊的效用,所以金童十分爽快的同意学习,本来他听冰美人一说就以为是什么双修的功法,自然嗤之以鼻,并且自诩自己的法力已经达到了某种十分高深的境地,不过听明白之后知道这玩意的作用是提升境界,自然乐意为之。
与阳明诀相对的,冰美人修习的功法名叫阴魅诀,效果相当,区别只是性别不同罢了。
真元的修炼与内功真气不同,真气是顺着体内经络运行的,作用在于强身健体、滋养肉身,加强肉身的行动能力,真元则没有这些循环,只是在识海中自我运行,与天地灵气沟通。经过金童的研究,发现真元在自我增长的过程中,主要还是依靠对天地轨迹的影响与用灵气交融,真元的修习对于肉身的影响、增强远远大于内功真气,所以修道人的肉身也比武功高手强悍很多,至于刀枪不入那都是小意思。而神魂的修炼则更加微妙,是比真元增强过程中与天地轨迹进行了更加紧密的联系与融合,但是开悟则需要更多的智慧,也是与思维方式有密切联系的。
至于更加深入的理解,对金童来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金童的神识在人间已经是非常强大的了,就算放在仙界也能占个中流,所以修习起这种小法诀来速度很快,本来已经是三重境界,这次摒除杂念专心闭关,过了几天就已经是四重顶峰,就在他考虑这次到底是修习到第五重达到使用标准还是一直修习到第九重的大圆满境界使自己在修仙起跑线上多领先二百米的时候,黄玉不知趣的踹开了静室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