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觉得你身边有人手脚不干净,那你需要自己想办法解决。”席伽舒不作掩饰,能把尹席的情报出卖给她,总有一天也会出卖给别人,眼下这也不是要紧的事,“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回去想想你的立场。”“乖宝”尹席在办公室里大发脾气的事情惊动了整层楼。秦池鉴和席贝棠站在门口,看着他把墙上的名画拆下来狠狠砸在地上,框裱破裂的瞬间玻璃碎了满地。文件和稿件从桌上扫落,纷纷扬扬飘得到处都是。一尘不染的办公室,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等到尹席粗喘着在沙发上坐下,秦池鉴才小心地绕开障碍物,走到他跟前:“怎么回事?”尹席伸出食指指向办公桌,上面仅有一份文件没被扫落在地,是前些天失踪的北美区域总裁寄来的授权书,里面的内容正常无比,只是有一条边被整整齐齐地撕碎了,秦池鉴猜测是撕快递包装的时候暴力所致。授权书丢了都没动肝火,秦池鉴不知道他的怒气从哪来:“在哪找到的?”尹席盯着秦池鉴的眼睛:“我抽屉里。”再准确地说,是原先放ophiuch项目书的抽屉。牛皮纸袋里的项目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破损的授权书。尹席的抽屉平时是上锁的,但是钥匙一直都在办公室里,秦池鉴无数次地看他从右手边最上面抽屉里的糖果盒里拿出来。偶尔尹席不在公司的时候,也会允许秦池鉴直接开他的抽屉,这是基于他们合作多年的信任。秦池鉴问:“怎么会在那里?”尹席在对视中回答:“我不知道。”“你怀疑我?”秦池鉴的表情从迷茫转为不安,他喃喃道,“不是我做的,我不是第一天给你做助理,犯不着。”要是有监控就好了,但是有权限上这层楼的人寥寥无几,从设计之初就没有装过监控。秦池鉴看向始终站在门口的席贝棠,同时转移视线的还有尹席。席贝棠不爽道:“看我干嘛?”秦池鉴举起授权书:“是不是你做的?”席贝棠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少血口喷人,你有证据没有?你说是我做的,我还说你存心陷害我呢,你看我不顺眼这么久了,甩个锅还不是小事?”秦池鉴气红了脸:“我心智不全吗?我要想甩锅直接放你抽屉里不是更好?”“谁知道你哦,自己出了错就到处攀咬,”席贝棠低声咒骂,“疯狗。”尹席沉声说:“出去。”席贝棠果断地扭头离开,高跟鞋的声响渐渐消失,秦池鉴依旧僵在原地。尹席将脸埋在手心里,语气是怒火平息后的倦怠:“全部出去。”管理层对这无名的怒火一知半解,唯一的共识是别触尹席的霉头。同在一栋楼里共事,不该问的别问是虾兵蟹将的生存法则,认为自己还秤得上份量的,都争先恐后地在打听原因。席贝棠借此享了一波ceo助理的红利,逢人便说秦池鉴私自动了尹席的抽屉。再加上秦池鉴对谁都是一副臭脸,更坐实了公司里的传言。风险官在尹席办公室外观望了一刻钟,壮着胆子进去了。尹席还坐在一片狼藉里,落地窗帘破败地半掉不掉,办公室里被打劫过一样,保洁都不敢进去替他收拾。“我听说了。”易雨生坐在尹席旁边,手搭在尹席肩膀上,轻轻晃了晃,“干嘛啊,一份授权书的事。”他以为尹席只是遭遇了一场秉性恶劣的恶作剧。“不是,不止,”尹席回过神来,跟易雨生直言不讳,“ophiuch的项目书被换走了。我外祖母已经知道了,她要求我向媒体公开。”“她老糊涂了嘛?知不知道这玩意披露出来会得罪多少人?你准备怎么做?”“我不知道。”“你本可以拿ophiuch的项目书去威胁另一个席家,现在却被自家人威胁,我很遗憾你当时没有听取我的建议。”“我做不出来。”易雨生不知道这个“做不出来”是回答的哪件事,也许两件都是。“让我猜猜,老太太是不是给了你两个选择。”易雨生不难捋清其中的利害,“一,将功补过披露席星袖的出生,继续做你的ceo;二,被theophil辞退,然后眼睁睁看着席星袖的出生被披露。”尹席默认他猜对了:“你这次的建议呢?”“你要么得罪一个席家,要么两个席家全部得罪。现在你还有一个必须要考虑的变数——”易雨生挑起眉,缓缓咬字,“你的oga会不会被你连累。”尹席绝望地问道:“没有更好的办法?”易雨生果断回答:“没有。”